来到封闭的古城区,听着脚下越发清晰几乎震耳欲聋的水流奔涌声,郑廉的脸色彻底阴沉下去。
仿佛自己的脸也能拧出水来。
声音一下下撞击着耳膜,也撞击着本就紧绷的神经。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土。。。
巢湖的夜风带着湿冷的水汽,吹得人衣袂翻飞。月光洒在湖面,碎成千万片银鳞,又被一道突如其来的剑气搅得四散纷飞。
“八奇”与龟小对峙于湖心小岛之上,气氛凝滞如铁。
“你拦我?”龟小眯起眼睛,声音低沉而沙哑,像从地底深处传来,“就凭你们这几个毛头小子?”
郭璞冷笑一声,手中拂尘轻扬:“我们不是来打架的,是来谈合作的。”
“合作?”龟小嗤笑,“我堂堂保安堂密探,何须与几个书院出来的书生合作?”
傅月池steppedforward,一袭青衫在夜风中猎猎作响,“因为你一个人,搞不定巢湖深处那个东西。”
此言一出,龟小瞳孔微缩。
他知道她在说什么??那股自湖底深处缓缓苏醒的气息,阴寒、古老、带着某种不属于人间的意志。它不像寻常水妖,也不似邪修所化,倒像是……某种被封印已久的“存在”,正随着北方天象异变而逐渐复苏。
“荧惑守心,日夜出,天地气机紊乱。”宁采臣缓步上前,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你察觉到了吧?这巢湖,早已不只是什么水怪盘踞之地,它是‘门’。”
“门?”钱仲玉皱眉。
“通往里界的门。”宁采臣目光深邃,“有人在暗中推动封印松动,借妖魔之乱掩盖真正图谋。而你,龟小,不过是被人利用的一枚棋子。”
龟小沉默片刻,忽然笑了:“所以呢?你们想当救世主?还是想抢功劳?”
“都不是。”傅天仇负手而立,声音铿锵如钟,“我们只是不愿看到无辜百姓沦为祭品,不愿让这天下陷入更大的混乱。若你能放下私心,共御大敌,我愿以御史之名,保你将来不受朝廷追责。”
这话分量极重。
要知道,妖类行走人间本就触犯律令,更何况龟小这种曾在多地制造骚乱、擅用邪术操控人心的“要犯”。若非此刻局势危急,傅天仇绝不会轻易许下这般承诺。
良久,龟小叹了口气:“好一个‘仁者无敌’。我信你们一次。”
双方就此达成临时同盟。
次日清晨,八奇与龟小一同潜入巢湖最深处。借助郭璞布下的“九宫离火阵”与龟小提供的古地图,众人终于找到了那座沉没千年的水下庙宇??据传为上古时期某位堕落仙人所建,内藏“界钥”残片。
然而刚踏入庙门,异变陡生!
一道血色符文自石壁浮现,瞬间激活了整座建筑的禁制。地面裂开,涌出无数半透明的“影傀”,形貌酷似人类,却无五官,只有一张空洞的大口,发出刺耳尖啸。
“这是……魂奴!”早青惊呼,“以活人生魂炼制,专噬灵识!”
战斗爆发得毫无征兆。
郭璞挥动拂尘,引动离火焚灭数具魂奴;钱仲玉剑走偏锋,一式“断江”横扫,斩断三只扑来的黑影;傅月池则祭出一面铜镜,镜光所照之处,魂奴纷纷僵直溃散。
但更多的魂奴从四面八方涌来,仿佛永无止境。
“不对劲!”宁采臣猛然抬头,“这些魂奴不该有如此强的灵性!它们……被谁操控着?”
话音未落,庙宇中央的石台上,缓缓升起一具盘膝而坐的尸身。通体漆黑如墨,皮肤干瘪紧贴骨骼,唯有一双眼睛泛着幽绿光芒。
“百年修为……毁于一旦。”那尸体开口,声音竟异常清晰,“本尊蛰伏于此,只为等一个时机。如今‘天门将启’,尔等凡人,也敢染指神域?”
“你是谁?”傅天仇厉声喝问。
“我是谁?”黑尸发出低笑,“我是你们口中早已陨落的‘玄冥子’,也是当年被逐出昆仑的第七真传!”
众人皆惊。
玄冥子,三百年前赫赫有名的散仙,因修炼禁忌秘法被正道围剿,最终陨落在北荒雪原。没想到,他的元神竟附体重生,藏身于此,默默积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