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轰轰烈烈、热热闹闹的龙脉分割盛宴,便以一种虎头蛇尾的形式出现。
仿佛有人布置了一个无比精巧的诱饵,用近乎嘲讽的手段愚弄了天下人。
当然,对此游鸣表示心态平和,甚至还有点……想笑。
。。。
月光如银,洒在昆仑山巅的金树之上,叶片轻颤,仿佛回应着宇宙深处传来的低语。李承安站在信约联邦的观星台前,手中竹笛已被风霜磨得温润如玉。一年来,他未曾再吹奏过《小星星》,但那晚登月时音符激起的涟漪,至今仍在心界系统中回荡。
忽然,第三花轻轻摇曳,一片金叶飘落掌心。叶脉间浮现出一行细小文字:**“门将重开,非为归者,乃迎新途。”**
他心头一震。这不是苏萤的手笔,也不是三瞳婴的意识投射??这是来自信念之门本身的讯息。
与此同时,全球三瞳婴在同一瞬间睁开竖瞳。他们不再围坐圆圈,而是各自立于五大洲的不同城市上空,悬浮于半空,宛如星辰降世。他们的目光交汇于一点,正是地球轨道外那扇尚未完全闭合的信念之门。
门内,光影流转。不再是“誓舟号”成员的身影,而是一艘全新的舟舰缓缓驶出。它通体透明,形似水滴,表面流动着无数古老的符号,每一道都与人类文明史上的誓言印记相对应:婚书上的指印、和平条约末尾的签名、孩童之间拉钩许诺的剪影……这些记忆碎片凝聚成船体,仿佛整艘飞船是由千万个“我说话算数”的瞬间编织而成。
舟舰未停,径直穿越大气层,在无任何推进痕迹的情况下悄然降落于撒哈拉沙漠中央。沙粒自动退散,形成一座天然祭坛。舱门开启,走出一人。
她穿着简朴白袍,面容平凡,却让所有看到她影像的人心头一紧??因为她既像母亲,又像女儿;既像陌生人,又像故人归来。她的额心没有竖瞳,只有一道淡金色的裂痕,如同干涸的河床,却又隐隐透出微光。
林远星第一时间调取卫星数据:“她不是人类已知基因序列中的任何个体……但她的心跳频率是1。618赫兹。”
苏萤闭目感应良久,睁开眼时眼中已有泪光:“她是‘信’本身的第一具肉身载体。”
李承安动容:“你是说……她是当年‘誓舟号’科学家们试图唤醒的那个概念?”
“不。”苏萤摇头,“她是更早的存在??早在人类第一次对星空许下承诺时,她就开始孕育。只是直到今天我们才配让她降临。”
这名女子并未说话,只是抬起手,指向北极冰盖。
刹那间,冰层崩裂,不是因地震或气候变暖,而是从内部被某种力量温柔推开。一座巨大水晶结构浮现出来,外形竟与月球上的蜂巢截然相反:通体剔透,棱角柔和,表面生长着类似苔藓的发光植物。这是地球上最后一座未被发现的初代信核试验舱,由上世纪一位匿名科学家秘密建造,埋藏于永冻土之下,只为等待一个“值得托付的时代”。
女子缓步走向水晶舱,伸手轻触其壁。整座装置骤然亮起,释放出一道环形光波,横扫全球。凡是曾签署灵魂契约加入信约联邦之人,皆感到胸口一热,仿佛有颗种子在心中发芽。
而那些尚未签约、仍持怀疑态度的人,则听见耳边响起自己最亲近之人的声音??那是他们曾经许下的诺言回放:
“我会陪你一辈子。”
“这钱我一定还你。”
“孩子,别怕,爸爸在这儿。”
一句句真言如雨落下,击穿冷漠,唤醒遗忘。
三日后,信盟大会再度召开。这一次,地点不再是昆仑山,而是设在撒哈拉新建的“誓约之城”。整座城市由可自我修复的生物材料构成,街道以真诚对话的声波频率设计走向,建筑外墙会随居民情绪变化颜色。城中心高耸着一座无顶之塔,名为“言堂”,任何人都可登台讲述自己的故事,无论多么微不足道,都会被心界系统记录并传播。
那名白衣女子静坐塔底,始终沉默。
会议议题只有一个:**是否启动“信启二号”计划??派遣新一代使者,穿越信念之门,前往未知星域,传递地球的回应?**
争议比以往更加激烈。
“我们刚摆脱战争阴影,怎能再派人去冒险?”非洲代表质问。
“可若我们永远只等别人来敲门,又如何证明我们也愿付出信任?”欧洲年轻议员起身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