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含烟目光一凛:“我们必须阻止他。”
“来不及了。”骆思恭苦笑,“引爆机关已在昨日启动,三日内必发。除非有人能进入核心祭坛,关闭火髓阵眼??但那里,已被魏忠贤亲自镇守。”
柳含烟沉默良久,忽然抽出佩刀,割破手掌,将鲜血抹在脸上。
“那就让我,也当一回‘鬼’吧。”
三日后,赫图阿拉废城。
风雪停歇,朝阳初升。
“崇贞皇帝”朱慈焕端坐龙椅,接受百官朝拜。魏忠贤立于阶下,须发皆白,却神情亢奋,高声宣读《讨逆檄文》,历数朱慈?“篡位”“虐民”“废儒”等十大罪状。
就在即将点燃祭坛火把之际,远处传来马蹄声。
一骑黑马破雪而来,马上之人身披黑袍,面覆银面具,手持一柄残缺玉佩。
“我乃坤宁宫监国夫人柳含烟!”她声音清越,响彻全场,“特来问一句:你说你是真,可敢与当今陛下当面对质?以血脉、以胎记、以天下人心,一决真假!”
全场哗然。
魏忠贤怒喝:“妖妇休得猖狂!拿下!”
数十死士冲上。那人却不退反进,手中短刃翻飞,竟连斩十三人。其余纷纷后退,无人敢近。
就在此时,北京方向飞鸽传书抵达:**正阳门外,“万民鉴真会”已召开。三千民众亲眼见证,陛下袒胸示众,左胸赫然显现飞鹰胎记!更有太医院老医正作证,当年确曾见此印记,后因战乱失忆,今方忆起!**
消息传开,投降士兵动摇。
而更惊人的是,东南战报同步传来:施琅攻破厦门,郑芝龙伏诛,临死前供认??所谓“清隐庐”,实为魏忠贤三十年前布下的棋子,专为今日造势!
人心瞬间逆转。
魏忠贤面如死灰,嘶吼道:“不可能!那胎记是我亲手伪造的!怎么会……”
话音未落,柳含烟摘下面具,冷冷道:“因为你忘了??人心,才是最大的胎记。他减免赋税,万人免饥;他解放贱籍,百万奴隶翻身;他兴办女学,让女子也能读书写字……这些,是你能伪造的吗?”
她一步步逼近,“你说他是假,可天下百姓认他为真;你说你才是真,可你带来的只有战火与谎言。那么请问??究竟谁,才是真正的皇帝?”
无人回答。
风起云涌间,大地忽然震动。
“不好!”有工匠惊叫,“火髓要爆了!”
柳含烟转身跃马,直冲祭坛深处。在最后一刻,她将随身携带的炸药埋入阵眼,引燃火线。
轰然巨响中,整座赫图阿拉废城塌陷下沉,烈焰冲天,浓烟蔽日。
当援军赶到时,只见一片焦土。
有人说,看见一道黑影抱着一人冲出火海,消失于林海雪原。
也有人说,那一晚,北方天空出现一道赤色流星,形如展翅之鹰,划破长空,久久不散。
一个月后,北京城春意盎然。
新修的坤宁宫露台上,柳含烟静静坐着,望着远方。
身旁轮椅上,男子脸色苍白,左臂缠着厚厚纱布??正是朱慈?。
“你说,我们是不是都算不上‘真正’的皇帝和皇后?”他忽然开口,声音虚弱却温和。
“也许吧。”她笑了笑,“但至少,我们是真正的守护者。”
他伸出手,轻轻握住她的。
阳光洒落,照在两人交叠的手上,也照在这片历经风雨却依旧巍峨的江山之上。
春风拂面,万物重生。
这一次,换他们来书写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