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中,金沧溟抬起头,声音颤抖:“姐姐……你说过,只要我帮你,就能再见哥哥一面。可你现在……是不是骗我了?”
妖后冷笑:“你以为我是为你好吗?我只是需要一个容器,去替我承受元始反噬。真正的钥匙从来就不在玉匣里,而在‘牺牲者’的纯粹信念中。你哥……恰好是个傻子。”
金沧溟浑身剧震,眼中泪水滑落:“可我也想……做一个好人啊……”
他突然抬起手,狠狠抓向自己胸口,竟生生撕开胸膛,取出一颗跳动的心脏!那心脏通体漆黑,却被一道金线贯穿,显然是被人以秘法改造过的“傀儡心”。
“这是我最后一次听你的话。”他哽咽着,“从今往后,我要……为自己活一次。”
说完,他将心脏砸向地面,整个人化作一团血雾,冲天而起,直奔战场方向!
这一幕,也被金海古感知到了。
当他感受到那股熟悉的血脉波动骤然断裂时,心口如遭重击。但他没有流泪,也没有怒吼,只是轻轻抚摸左臂上的雷纹,低声道:“弟弟,谢谢你最后的选择。这一战,我会替你也打一场。”
子时,到了。
天地归寂,万籁无声。
一轮残月悬于中天,忽而碎裂,化作点点银尘洒落人间。九座黑气巨柱轰然倒塌,唯有金海古头顶上方,一道银金色光柱自虚空降下,连接天地。光柱中心,一扇由纯粹法则构成的门户缓缓旋转,门框上铭刻着无人能识的古字:
**“元始之门,唯心可渡。”**
舞红绫仰望着这一切,红绫无风自动,环绕周身,似在抵御某种无形压力。她知道,接下来的每一瞬,都将决定南荒的命运。
“你要进去了吗?”她问。
金海古点点头:“只有进去,才能真正理解元始。也只有理解了它,才有资格改变这个世界。”
“那你记得答应我的事。”舞红绫紧紧握住他的手,“看完真相,就回来。别让我说话算话??因为我还没等到那场春日的花开。”
金海古笑了,笑容清澈如少年初遇春风。
他迈步向前,踏入光柱。
就在他身影即将消失之际,异变陡生!
高空之上,银弓女子猛然拉开长弓,三支星辰箭破空而下,直射元始之门两侧!与此同时,东林老僧盘坐云端,手持佛珠,诵经声如洪钟贯耳:“诸法无相,破妄归真!”两股浩然之力交织成网,竟是要封锁门户!
“原来如此……”金海古瞬间明白,“他们不是来帮我的,而是来监督的。怕我一旦获得元始之力,也会沦为新的暴君。”
他没有反抗,反而停下脚步,对着天空朗声道:“若我心中仍有恨,门自会闭合;若我意存私欲,光必转黑。你们无需阻拦,元始自会审判!”
话音落下,元始之门微微震颤,随即光芒更盛。
银弓女子收弓退去,东林老僧合十低首,双双消散于夜空。
门户,彻底敞开。
金海古一步跨入。
刹那间,时间停止。
他站在一片无垠的白色平原上,脚下是流动的符文,头顶是旋转的星河。四周漂浮着无数记忆碎片??有他幼年时母亲抱着他唱童谣的画面,有父亲教他握剑的场景,有妹妹躲在树后偷笑的模样……也有他自己倒在泥泞中被人践踏的屈辱,有长生金丹碎裂时的绝望,有卢景为他挡下致命一击的背影。
“这些都是……我的执念?”他轻声问。
“不。”一个声音响起,既像千人齐语,又似独自低吟,“这是你之所以能来到这里的原因。”
金海古转身,看见一个身影缓缓走出迷雾??那人穿着儒衫,面容与白砚斋有几分相似,却又更加苍老,眼中藏着万古孤独。
“你是谁?”
“我是第一个见过元始之人。”对方答道,“也是最后一个保持清醒的。”
“你说什么?”
“元始不是力量,不是法则,更不是权柄。”那人缓缓抬手,指向远处一座悬浮的巨碑,“它是‘选择’本身。每一次文明的兴衰,每一次个体的生死,都是它给予世界的选项。而我们,不过是答题者。”
金海古走近巨碑,只见上面刻满了名字,每个名字下方都写着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