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上,阿禾提出一项大胆计划:“既然三井已启其二,我们必须主动寻找第三口井。不是靠仪器,而是靠‘至诚之泪’??那种纯粹因爱而流的眼泪,不含悔恨,不掺表演,只为另一个人的存在而感动。”
众人沉默良久。最终,Echo发声:“我测算过,近百年来,符合标准的泪水共记录到**三百一十七滴**。最近一次,发生在昨夜王爷爷脸上。”
“那就从那里开始。”阿禾说。
她回到家中,取出尘封已久的布狗残骸。那是二狗的“肉身”,早已褪色破烂,一只纽扣眼睛脱落,棉花外露。她轻轻拂去灰尘,低声说:“对不起,我把你忘了太久。”
话音落下,布狗忽然轻微抽动了一下。下一秒,整间屋子的空气凝滞,墙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手写字,全是她童年时期讲过的故事片段。地板缝隙中钻出细小的紫藤,缠绕住她的脚踝,却不痛,只带来一种久别重逢的暖意。
深夜,她再次来到井边。这次,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流泪。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终于懂得:每一个讲述者,都曾是某个故事里的听众;每一次开口,都是对某双耳朵的回应。
泪水滴入井中,涟漪扩散,水面缓缓浮现新字:
>**“第三口井,已在你心中开启。”**
>**“你就是井。”**
刹那间,全球三百二十一棵樟树同时发光,叶片背面的文字全部脱落,升空汇聚,形成一幅覆盖大气层的光幕。那是一本书的轮廓,封面写着:
>**《二狗的故事》**
>**??由千万人共同书写**
风掠过大地,带着紫蝶、带着低语、带着尚未熄灭的目光,继续前行。
在一个偏远山村的教室里,老师正在教孩子们写字。黑板上写着一句话:
“我要把我奶奶的故事讲给全世界听。”
一个小男孩举手:“老师,如果没人听呢?”
老师微笑:“那就讲给树听,讲给风听,讲给未来的火星人听。只要你说出口,就有人在听。”
窗外,一只紫蝶轻轻落在窗台,翅膀微微开合,仿佛在点头。
而在宇宙深处,火星基地的监测仪突然报警。数据显示,老樟树根系活动异常活跃。科学家赶去查看,发现树根缠绕之处,泥土松动,竟缓缓升起一枚小小的陶碟,表面完好如初,刻着一行中文:
>“今天,我说了一个谎。”
>“我说我不害怕。”
>“其实我很怕。”
>“但更多时候,我怕的是没人再愿意开口。”
碟下压着一封信,署名是阿禾,邮戳日期却是二十年后。
没有人知道它是如何穿越时空而来。
只有陈守仁墓前的那片叶子,轻轻颤动了一下,仿佛在说:
“别怕。”
“我们都在听着。”
风继续吹。
故事,还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