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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2章 失眠和高血压月票加更（第1页）

方言听到这个事儿，眼睛一亮：“带了治愈患者来？这可是好事！中医下瘀血汤治狂犬病，有张福这个病例还是有点少，现在再加上一个浙江的治愈患者的亲身经历，那推广起来更有说服力了。”

廖主任点点头说道：。。。

春去秋来，归园居的院子里早已不是初建时的模样。王秀兰种下的菜畦整齐划一，辣椒红得像火，丝瓜藤爬满了竹架，鸡群在树荫下咯咯啄食，小梅抱着课本坐在葡萄架下背英语，声音清脆如铃。林建国站在二楼阳台上，手里捧着一杯热茶，望着这一幕，心头暖得发烫。

这一年是1980年，南方的风更暖了，不只是气候，更是人心。政策松动得越来越快，个体户可以挂牌营业，乡镇企业能申请贷款，连广播里都在讲“解放思想，实事求是”。林建国的技术队已经从六个人发展到三十七人，服务范围覆盖五个县，甚至有外省的果园主专程打听到名字，坐着长途车来找他设计整套灌溉与冷链系统。

这天清晨，阳光刚爬上山头，林建国正带着两个徒弟检修一台新到的喷雾施肥机。机器是进口的，说明书全是英文，工人们面面相觑。林建国却没急，掏出随身带的词典，一边查一边比划，硬是靠着多年电工经验摸清了工作原理。不到半天，机器轰然启动，均匀地喷出细密水雾，引来一片喝彩。

“林师傅，你这脑袋里装的可不是技术，是金子！”一个老果农拍着大腿说。

林建国笑了笑，擦了擦额头的汗：“金子不敢当，就是肯钻。咱们工人，不怕苦，就怕不动脑。”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一阵喇叭声。一辆沾满泥点的吉普车颠簸着驶进果园，车身上还贴着“县农业局”的字样。车门打开，跳下来的是李老师??不，现在该叫李副局长了。她穿着一身藏蓝干部服，头发剪短了些，神情依旧干练。

“林建国！”她老远就喊，“找你好几天了！电话打不通，电报又怕误事，只好亲自跑一趟！”

林建国一愣，连忙迎上去：“李老师？您怎么来了？快进屋坐！”

“不坐了。”李副局长摆摆手，从包里抽出一份红头文件，“我是为正事来的。县里决定成立‘农业科技推广中心’，由你牵头负责，编制单列，财政拨款，待遇按副科级走。这是任命书，你看一眼。”

林建国接过文件，手指微微发颤。副科级？那是他在钢铁厂一辈子都没摸到的边儿。可他抬头看了看李老师，又望了望身后忙碌的徒弟们，轻轻把文件推了回去。

“李局长，谢谢组织信任。但这职位……我不能接。”

李副局长眉头一皱：“为什么？嫌官小？还是不信我们？”

“都不是。”林建国摇头，“我是怕一戴帽子，就离地太远了。我现在做的事，靠的是手把手教，是跟农民兄弟同吃同住。要是进了机关，天天开会写报告，谁去修发电机？谁去教孩子识电路图？我这个‘林师傅’，是泥里滚出来的，不是办公室里批出来的。”

李副局长沉默片刻，忽然笑了：“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所以啊，文件上写了，允许你‘兼职挂职’，人事关系留在基层，办公地点自定，只定期汇报工作进展。你要继续带队伍、搞研发，中心就是你的后盾??资金、政策、协调，全给你撑腰。”

林建国怔住了。他没想到上面竟想得这么周全。

“建国啊，”李副局长语气柔和下来，“时代不同了。国家需要实干的人，但也得让人站得高一点，看得远一点。你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这些跟着你干的年轻人想想。他们将来怎么办？有没有出路？你一个人救不了十万亩果园，但一个体系可以。”

林建国低头看着脚下的土地，泥土还沾在他胶鞋底上。他想起当初离开钢铁厂时的决绝，想起王秀兰扎破手指的那一针，想起小川站在门口说“我听老师的”那一刻的坚定。他知道，自己从来不是孤身一人闯天下，而是被无数双看不见的手托着，一步步走到今天。

“好。”他终于点头，“我接。”

消息传开，整个山区都轰动了。有人羡慕，有人不服，更有几个本地“土专家”私下嘀咕：“不过是个下岗工人，凭啥当头儿？”可没过多久，这些人就闭嘴了。

林建国上任后的第一件事，不是开会立威，而是带着团队深入最偏远的三个贫困村，免费为农户安装微型水泵和节水滴灌系统。他亲自带队翻山越岭，扛设备、挖沟渠，在暴雨中抢修电路，连续七天没睡过整觉。村民们看在眼里，感动在心里，纷纷把家里最好的鸡蛋、腊肉塞给徒弟们。

第二个月，他主持编写了《乡村农机实用技术手册》，图文并茂，语言通俗，县里印刷五千册，发到每个村委。他还推动设立了“青年技工奖学金”，每年资助二十名贫困少年学习机电维修。他自己掏了两万块作为启动资金??那是他两年攒下的全部积蓄。

年底总结会上，县长亲自到场，握着他的手说：“林建国同志，你是我们县真正的‘土专家，真人才’！”

掌声雷动中，林建国只觉得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转眼到了1982年春节。归园居张灯结彩，院子里挂起红灯笼，王秀兰蒸了一大锅年糕，香气飘出半里地。林小川已考上省城重点大学机械系，放假回来帮父亲整理资料，还带来了学校教授的一封信??对方想邀请林建国去讲授“基层技术创新实践”。

小梅也不再是那个瘦弱咳嗽的小女孩了，她长高了许多，考上了县重点初中，作文还在市里拿了奖。除夕夜，一家人围坐吃团圆饭，林建国举起酒杯，声音有些哽咽：“这一年，咱们家好了，我也算没白拼。但我知道，这不是终点。我要让这片山里的每一个孩子都知道，只要肯学肯干，泥腿子也能变成工程师。”

正说着，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开门一看，竟是陈大山，怀里抱着个胖娃娃，身后还跟着妻子和一对双胞胎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