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走到主楼门口,陈远打了个喷嚏。
谁在背后念叨我了?
慢悠悠的,到了校团委办公室的门口,敲了敲门,推门而入。
除了肖立东之外,还有其他的老师,之前也都见过,陈远纷纷打招呼。。。
芽芽跑向滑梯的时候,陈远站在原地没动。他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爬上台阶,回头冲他们挥手,笑得像颗小太阳。方幼晴轻轻叹了口气,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吹散:“你刚才……不该说那些话的。”
“为什么不该?”陈远转过头,目光平静,“我只想让你知道,我不是不在乎。我只是……一直在等一个你能回头看看我的时候。”
方幼晴垂下眼帘,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包带。阳光落在她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你知道我现在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她说,“每天七点起床,送芽芽上学,然后开会、出差、谈判、应酬。晚上回来还要看数据报表,处理团队问题。我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更别说……去想感情的事了。”
“所以你就用忙碌来逃避?”陈远低声问。
她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恼意:“我不是逃避!我是清醒。我们之间从来就没有开始过,又谈什么结束?你是我孩子的父亲,但不是我的伴侣。我们之间的关系,从一开始就被定义好了??合作育儿,互不干涉私生活。”
“可心不是能被定义的东西。”陈远往前一步,声音很轻,却像钉子一样扎进空气里,“那天在储物间,我听见蒋怡说‘我喜欢你’,你也说了‘我知道’。可你没有拒绝。你甚至……让她抱了你。”
方幼晴脸色骤然苍白。
那一刻的寂静仿佛凝成了冰。远处孩子们的笑声、秋千晃动的声音、老师温柔的提醒声,全都退得很远,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站在世界的中心。
“是。”她终于开口,声音哑了,“她抱了我。我也……没有推开。”
陈远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攥住,闷痛得无法呼吸。
“但我没答应她。”方幼晴抬起头,直视着他,“我没有说‘我也喜欢你’,也没有给过她任何承诺。我只是……太累了。那一刻,我只是想有人能靠一下,哪怕只有几秒钟。”
她的声音微微发颤:“你有没有试过,一个人抱着发烧的孩子去医院,半夜三点打车,护士问‘孩子爸爸呢’,而你只能笑着说‘他有事’?你有没有试过,在董事会上被人质疑‘一个未婚妈妈怎么管好公司’,还要强撑着说‘我的私人生活不影响专业能力’?你有没有试过,明明累到站不住,却还得在镜头前微笑,告诉全世界你过得很好?”
陈远怔住了。
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蒋怡出现的时候,她什么都不图。”方幼晴苦笑了一下,“她不要名分,不争财产,也不介意别人的眼光。她只是说:‘我想陪你,哪怕你不能回应我。’你说……这样的感情,我能轻易否定吗?”
“那你现在告诉我,”陈远声音低沉,“你对她,是有感觉吗?”
方幼晴沉默了很久。
风吹乱了她的头发,也吹乱了她的眼神。
“我不知道。”她终于说,“我真的不知道。也许我只是贪恋那份被理解的感觉。也许我只是害怕孤独。但有一点我很清楚??如果我现在选择任何人,不管是她还是你,我都觉得自己像个逃兵。”
陈远闭了闭眼。
他知道她在说什么。他们都不是可以任性的人。他们肩上有芽芽,有公司,有一群跟着他们打拼的年轻人。一旦感情出了问题,影响的不只是两个人,而是整个团队的稳定。
“所以我不会逼你。”他说,“但我也不会退出。”
方幼晴看着他,眼神复杂得像一团解不开的线。
“你可以慢慢想。”陈远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疲惫,也有坚定,“我不急。因为我比谁都清楚,你是值得等的人。”
就在这时,芽芽跑了过来,手里举着一片树叶,兴奋地喊:“妈妈你看!金黄色的叶子!像蝴蝶!”
方幼晴立刻弯下腰,接过叶子,温柔地说:“真漂亮,宝贝,你是怎么找到的?”
“我捡的!”芽芽骄傲地挺起小胸脯,“爸爸说秋天来了,叶子会跳舞,我就等着它落下来!”
陈远蹲下身,揉了揉她的头发:“那你想不想把这片叶子带回家,贴在墙上?我们可以做一个‘秋天的记忆墙’。”
“要!”芽芽用力点头,“还要画爸爸、妈妈和我!”
方幼晴的动作顿了一下。
“妈妈也要画进去吗?”她轻声问。
“当然!”芽芽理所当然地说,“你们是我的爸爸妈妈呀!没有你们,我就不是芽芽啦!”
一句话,像一颗石子投入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