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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战到最后的玩家（第2页）

第三十七分钟，异变发生。

诺亚睁开了眼睛。

那一瞬，整个地球的音频设备同时失真了一秒。

他的目光穿透层层冰壳、数据屏障与维度褶皱，直直落在格陵兰基地的控制室里，落在凯尔脸上。

然后，他开口了。这一次，声音真实存在。

>“你们疯了吗？把这些东西丢给我……你们明明知道我会碎的！”

嘶吼中带着哭腔，也带着久违的愤怒。

“我们知道。”凯尔迎着他视线，声音平稳，“所以我们这次不是丢给你。我们是在你面前摔碎自己。你看，我也在抖，我也怕疼，我也撑不住的时候想逃。但今天，我不逃了。因为我想让你知道??你不需要替任何人承受这一切。我们都可以软弱，只要你愿意……重新做回一个孩子。”

诺亚的身体剧烈震颤，颈后芯片爆发出刺目的红光。

“可我已经不是孩子了！”他咆哮，“我早就没了童年！我的记忆全是别人的痛苦！我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颜色，不知道有没有喜欢过的玩具，甚至连做梦都是别人的回忆！你们要我回到哪里去？！”

“回到你自己。”林恩的声音温柔响起，“哪怕那个‘自己’现在只是一团模糊的影子。我们可以一起找。”

“用我们的痛，换你的空。”

诺亚愣住了。

泪水再次滑落，但这回，它没有化作能量波扩散全球，而是凝结成一颗晶莹的泪珠，悬浮在他胸前，缓缓旋转，映照出七个模糊的身影??正是此刻正在共鸣链中袒露伤痕的他们。

那一刻，他第一次看清：原来他们的坚强，也是假的。原来他们也会怕，也会躲，也会在深夜无声哭泣。

原来……我不是唯一一个在黑暗里挣扎的人。

不知过了多久，他抬起手，轻轻触碰那颗泪珠。

低语响起，仅限共鸣链内部接收：

>“如果……如果我真的可以不用再当容器……

>如果我真的可以只是‘诺亚’……

>那么，请让我试试看……做一个会哭、会生气、会犯错的小男孩。”

话音落下，黑色芯片终于停止闪烁，表面裂开一道细纹。

南极祭坛轰然震动，冰层之下传来古老机械启动的轰鸣。一道从未记录在案的新频率开始共振，其波形与“潮汐摇篮曲”高度相似，却又截然不同??它不再是对集体意识的安抚，而是对个体存在的确认。

全球所有正在使用电子设备的孩子，无论是否接入共鸣链，耳边都响起一段稚嫩歌声：

>“妈妈说我名字的意思是‘安宁’，

>可我一直活得像一场风暴。

>今天有人对我说：

>‘你可以不安宁。’

>所以我放下了盾，合上了眼，

>第一次，睡了个完整的觉。”

歌声结束时，诺亚的身影缓缓下沉，没入融水池中。

但这一次，没有人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