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处青楼,位居扬州钞关内,此一域因是商贾云集,风月自便从来不缺。
同时又多有军中人物来往,遂是得谈着此一节,也在情中。
当月十六日夜里。
非就别人,又正合那去年时,被个萧靖川着力提拔,实任了扬州督粮道的马为民,他个老小子也在云楼内吃花酒。
此货正既酒醉情迷间,忽闻得相好姘头偶来一句军头儿倒卖田资事,勾了警觉。
马为民顺藤摸瓜,乍惊三魂归,酒醒大半,好顿软磨,晓来细里。
经此得讯,转眼谨心一细究,大骇甚去,哪儿就还有半分心思停驻此处哇。
他个老小子问准瓷实,拔腿便走,硬生撞开那二楼厢门。
双脚晃荡,急慌神色,也难再理顾旁的什么,左撞右搡的就自楼梯下奔。
这会儿来,夜有风月所,销魂蚀骨窟。
云香楼里,最不缺买醉花酒之客。
大厅里,经是他这么梯上梯下一闹腾,守在花厅正中的老鸨就发了觉啦,赶忙前顶来,寻他究竟。
“唉呦??”
“诶,我说马大人,你这是急着奔哪儿呀!”
“巧云姑娘好容易盼您来一趟,这。。。。。。,这,这怎得吃个半醉就要走哇。”
“倘是哪儿有不周到的,您尽管说。”
“迎手不打笑脸人,您大人大量,当是卖老身个面子。”
“您有什么话,冲我了,提个章程出来,我也好摁头给您张罗不是。。。。。。”
半老徐娘,市侩俗艳的老鸨,瞧是这刻上,马为民神染三分愠怒,唯恐惹了这尊佛,惶惶上赶来讨罪说圆场。
可,他老马这会子哪儿有那心思跟他裹闲。
见她老鸨娘前来扰乱,一把搡开,很就不耐。
“诶呀,去去去。”
“急事在身,休来相缠。”
“让。。。。。,让开。”
现下,马为民衣冠不整,狼狈难堪自那绣房紧着窜出来,上身内衫都还敞着前襟儿。
五短身材,露个肚皮,腿上脖颈里,还胡被嘬着几处胭脂红。
也难怪是叫老鸨误认扫兴踢门的货。
殊不晓,他这厢,刚刚是没个好气,逃开鸨娘相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