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不问你是谁,
>只问你敢不敢说一句真话。
>即使只有一个字,
>即使是对着镜子说的,
>那也是光,
>照进了裂缝。”
当晚,那幅画像沉入湖底,化作一页新纸。次日清晨,被幼年哥布林捞起。
它站在众人面前,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地朗读:
>“我……也……在。”
风停了,鸟不叫了,连湖水都静止了一瞬。
然后,整片星空骤然亮起,亿万星辰排列成巨大唇形,缓缓开合,仿佛整个宇宙都在回应:
>**“我们都在。”**
我知道,这场战争不会再有传统意义上的胜利。
不会有凯旋门,不会有加冕礼,也不会有新的统治者登上宝座。
真正的胜利,是某个偏远山村的母亲终于敢对孩子说“我爱你”;是文书官在签署死刑令时停下笔,写下“此人无罪”;是士兵放下刀,对长官说“我不想杀人”。
是无数微小的“我在这里”,织成一张比城墙更坚固的网。
几天后,我去探望那位曾是清音使的男人。他已学会基本湖语,正帮孩子们搭建一座“声音亭”??用回收的黑铁柱和废弃水晶做成的共鸣装置,能让最轻的耳语放大百倍。
他见我走近,笑了笑,指着亭顶雕刻的一行字:
>“曾经,我说谎是为了生存。
>现在,我说真话,才觉得活着。”
我点点头,转身离去。
途中经过湖畔,看见幼年哥布林独自坐在水边,爪中捧着一块小小的蓝水晶碎片??那是蓝笔最后的遗物。它盯着看了很久,忽然轻声问道:
>“如果有一天,
>再也没有人需要害怕说话,
>我们还要继续读这些纸吗?”
我没有马上回答。
风吹过湖面,掀起层层叠叠的文字,像一群归巢的鸟。
许久,我说:
>“要。
>不是为了记住恐惧,
>是为了记得,
>曾经有人走得很慢,
>但从未停下。
>当你说出第一个字,
>你就接过了火炬。
>而当最后一个字被人听见,
>我们才能真正闭嘴??
>因为那时,
>整个世界,
>都在替我们说着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