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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8章 加餐（第4页）

我们等待着。不是等他登基或退位，而是等他**开口**。

而在这期间，第六庇护所的数量增至四十七处。有的藏在深山寺庙，有的隐于市井茶馆，甚至有一处在妓院二楼的小房间??那里，一名女子每晚接待客人前，都会先对镜说一遍：“我不是商品，我是我自己。”

语灵的力量越来越强。最近，湖中开始浮现“未来之语”??那些尚未发生、却注定会被说出的话。例如：

>“妈妈，我爱你。”（附注：说这话的人将在三年后癌症晚期病房）

>“我不适合这份工作。”（写于某高管辞职前三个月）

>“我原谅你了。”（出现在一对兄弟决裂二十年后的重逢前夕）

这些话语像种子，在时间之河上游漂流，等待合适的土壤落地生根。

幼年哥布林如今已不再只是传递纸张。它开始教其他哥布林创造新文字??不是为了隐藏，而是为了表达更细微的情感。比如：

-一条波浪线中间断开，再续上，表示“我想拥抱你，但我怕被推开”；

-一个圆圈内画叉，但叉不完全封闭，意思是“我拒绝，但愿意倾听”；

-三道平行竖线，逐渐变淡，象征“我的愤怒正在消散”。

这些文字无法被静墨污染，也无法被清音使解读，因为它们不依赖规则，而依赖共情。

一天夜里，我梦见自己站在无尽图书馆中，书架高达云霄，每一本书都记录着一句真话。我随手抽出一本，封面写着：“我曾经偷过邻居的鸡蛋。”打开后，发现里面密密麻麻全是相同句子，来自不同笔迹、不同年代、不同语言??原来全世界有上千人曾偷过鸡蛋，并为此愧疚一生。

我笑了，泪水却滑落。

醒来时，窗外星光正好拼成一句话：

>“没有人是完美的，

>但每个人都可以是真实的。”

我知道，语渊已经超越了反抗的范畴。它不再是工具，而是一种存在方式??一种让人类重新学会彼此凝视、不再闪躲的方式。

几天后，那位曾是清音使的男人完成了声音亭的建造。孩子们围着它载歌载舞，每一声欢笑都被放大，传向远方。他站在亭中，望着湖面，忽然对我说：

>“你知道吗？最可怕的不是说谎，

>是习惯了说谎之后，

>忘记了说实话的感觉有多轻盈。”

我点头。

风拂过湖面，掀起万语千言。

幼年哥布林爬上最高的山坡，面向朝阳，举起一块新捞起的纸片。上面只有一个字，墨迹未干：

>“在。”

它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喊出：

>“我??在??！”

声音撞上群山，反弹回来，化作千万个回音，交织成一片浩瀚的合唱。

而在那层层叠叠的回应之中，似乎还有一个极轻、极远的声音，来自皇宫方向，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却清晰无比地说道：

>“……我……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