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口聚过来的几人注视下,周拯坐在梳妆台前,拿着那封信犹豫了几分钟,将它慢慢拆开。
一行行娟秀的小字映入眼眶,最先就是小拯二字。
她开门见山说了老君托梦之事,并在房间中留下了风火蒲团的印记,为的是让周拯不会胡思乱想。
【……其实,按理说,第一次来寻你,确定你过的不错后,莪就不该再来找你了,大家都有了彼此的生活。童年少的回忆算是我最珍视的宝物,我也知道分开了七八年的你,已经跟我记忆中有所不同。只是,我发现了自己的问题,魂魄在融合道则碎片时损伤了本源,这种伤势类似于真灵受损,九转金丹也是没有用的,大概只能再活三四年。
所以这次我答应了老君。因为我想活下去,活的更久一些,去找自己人生的价值,还有自己一路走来的意义。是不是说的太抽象了,有点不像咱们之间聊天了。
我对你的感觉,有时候我也分不清到底是什么。融合了碎片后,我付出了一些代价,心底只要动念头,就会浮现出你的影子。我是个自私自利的人。这种挂念曾经让我很反感,也让我很抗拒,我觉得我不应该是为另一个人而活,我也不是奉献型的人格,这也让我一度很痛苦,然后在痛苦中不断沉沦。
这次来找你,其实是为了跟你结婚,生个孩子,假装组建一个家庭。我们都没有体会过家庭的感觉,这是我自己觉得的人生最后的缺失。我想,大概只要我厚着脸皮一些,你应该很难拒绝我——你就是那种会对自己人很温柔的性子,大概这也是我喜欢欺负你的原因吧。】
周拯翻过一页,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读了下去。
【少年时的我,其实是慕强的。我觉得你那时候很强大,情窦初开就对你心生爱慕,所以当你放弃自己的强大,想做一个普通人之后,我对你反而有了埋怨。后来发生了许多事,我对你的爱慕渐渐变成了思念,觉得如果能跟你普普通通的生活就是一种难得的幸福。可慢慢的,命运像是故意戏弄你跟我,我成了牧妖使,你成了大修士,普通却成了奢侈。
顺带一提,我并不觉得牧妖使有什么不好,虽然他们处理问题的方式确实有问题。
回来你身边这段时间,我也发现了你的问题。你还在迷茫对吗?你现在有了许许多多的身份,他们喊你帝君,喊你上仙,却只有那个小龙女会喊你周拯,所以你也在死乞白赖的抓着人家的手不想松开。不用急着否定我的说法,你在贪图她对周拯的向往,这就像我贪图的一样,我也喜欢你喊我燕姐,而不是生命道则的持有者。
好了。写这么多,手腕都要酸了。我走了,去完成老君的任务,奖励就是伤势可以慢慢恢复,也算是沾了你的光。我不是小龙女那种甜腻的性子,也不会说什么情话,等我解决问题再回来的时候,你想跟我有什么进一步发展,扩展一下你我之间的探究领悟呢,就喊我燕子,想跟我做姐弟就喊我燕姐,以后给我养老送终就够了。
别在一声声帝君中迷失自己,以前的你总有自己的想法,现在的你大多数时候都有些身不由己,在考虑帝君该做什么,而不是周拯该做什么。
别太想我,我去三界乱逛了。
与其做你身上缠绕的藤蔓,我更向往做你身旁并立的乔木。
叶燕。】
卧室内,周拯慢慢折起纸张,对着窗外静静出神,许久未言语。,!
认知之中?
生而为婴,长而成人,得道化仙,每个阶段或许都有一次心与识的飞升。
卧室大床上,周拯侧身酣睡。
那七彩斑斓的湖泊上,周拯盘坐思索,短发已渐渐长成了中长发。
客厅中,老君的画像轻轻扬起一角。
周拯思索、感悟时,心底滋生了诸多念头。
与此同时。
躺在床上酣睡的叶燕儿,略微皱了下眉头。
她仿佛坠入了一处梦境,在梦中见到了一条银河,自己却被藤蔓困缚住了双脚,无法走向前,只能远远看着。
“哞——”
牛叫声吸引了叶燕儿的注意。
她扭头看去,却见老君骑牛自远处‘缓缓’而来,似是要朝星河而去,转眼就到了她身旁。
叶燕儿静静站着,注视着这位道门祖师。
青牛停了牛蹄,老君睁了双眼。
老君笑问:“何不见礼?”
“我非道门弟子,也不信道,”叶燕儿笑道,“为何要见礼?”
“善。”
老君含笑点头,凝视着前方的星河,又问:“知我为何而来?”
叶燕儿轻轻摇头,却又低头鞠了一躬:“谢谢您出手相救,不然我估计再有半个月就完蛋了,本来是想最后几年陪陪他算了,没想到都荒废在了异界。”
“你的病,源于弱魂容强道,以至魂魄本源受损。”
老君缓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