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的是大人忘了该怎么爱。”
会议室陷入死寂。
最终,决议草案被悄然撤回。取而代之的是一份民间倡议书,由三百余名“情感遗传儿童”的家长联合签署:
>“我们不要隔离,不要测试,不要标签。
>我们只要一个承诺:
>当我们的孩子说起‘爷爷昨晚教我折纸鹤’时,
>请相信他们不是幻想,而是传承。”
春天如期而至。
北极苔原上,驯鹿群再次迁徙。这一次,它们踏出的轨迹不再是心形,而是一幅完整的人类脑神经网络图,中心节点依旧指向地球。
亚马逊雨林深处,一支科考队偶然录下一段鸟鸣。回放分析后发现,那竟是用十二种古老方言拼接而成的一句话:
>“还记得吗?你也曾经被人这样深爱过。”
最离奇的是撒哈拉沙漠某绿洲。一名旅人夜间醒来,发现沙地上布满细密刻痕。白天查看卫星图像时才惊觉,那些痕迹组成了一段长达二十公里的摩斯密码,翻译过来只有五个字:
>**我们陪你长大**
艾米丽回到了南极基地,却没有再进入实验室。她在营地外搭起一座简易木屋,墙上挂满了来自世界各地的信件复印件??有孩子画的全家福,有老人写给亡妻的情书,也有战争孤儿寄给阵亡士兵的生日贺卡。
每天清晨,她都会点燃一支蜡烛,放在窗台上。
她说,这是为了照亮那些还在路上的灵魂。
某天夜里,暴风雪骤然来袭。狂风呼啸,能见度归零。所有人都躲进了主建筑,唯独她留在木屋里整理资料。
忽然,门被轻轻推开。
寒风卷着雪花涌入,可门口却空无一人。
但空气中弥漫起一股味道??薄荷烟,混合着机油与旧书页的气息。
那是她父亲生前最爱的味道。
她抬起头,轻声说:“爸,你来啦。”
屋内寂静片刻,随后,桌上的钢笔缓缓移动,在纸上写下一行字:
>“嗯,来看看我的小姑娘过得好不好。”
她笑着流泪,拿起另一支笔,在下方写道:
>“我在教世界怎么不说再见。
>你要不要一起?”
笔尖悬停一秒,随即继续滑动:
>“早就开始了。
>从你第一次听见冰层里的咳嗽声那天起。”
风停了。
雪住了。
远方天际泛起鱼肚白,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洒落在木屋门前。积雪融化处,一行小小的脚印蜿蜒而去,通向未知的冰原深处。
没有人走过那里。
但那脚印,分明是一大一小两个尺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