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美洲,安第斯山脉另一侧。
那位送来贝壳的土著少年并未离开。他在营地外守了整整一夜,清晨时分,跪在地上用炭笔在岩石上画下一幅图:两个女人牵着手站在星空下,其中一个怀里抱着婴儿,另一个背影酷似小满。当地长老赶来后震惊失语??这是部落口述史诗《双月之约》的最后一幕,预言中“聆听者归来之时”。
陈砚带着翻译赶到现场,问少年为何要画这个。
少年指着天空,用克丘亚语说:“她说会回来接我。她说我是她的弟弟。”
“谁?”陈砚追问。
“姐姐。”少年认真道,“梦里的姐姐。她叫我伊萨。”
小满听到消息赶来时,双腿几乎支撑不住。她蹲在少年面前,颤抖着掏出拼合的贝壳:“你……见过这个?”
少年点头,从颈间取下一条骨链,挂着半片残贝。与她手中的两块不同,这一片呈灰白色,纹路断裂,像是经历过烈火焚烧。可当三块靠近时,空气中骤然响起钟鸣般的震颤。
“三生载体……”陈砚脸色发白,“文献提过一次,传说远古时代有三位共感先知,共享同一灵魂碎片。一个唤醒大地,一个联通死者,一个……承载遗忘。”
小满忽然明白了什么。她翻出母亲日志最后一页,扫描破损段落。AI修复后显现出一行被刻意涂改的文字:
>**“若我未能归来,请告诉伊萨和伊萨克??他们的妹妹还在走这条路。”**
原来母亲不止一个孩子。
原来“代练者”从来不是个体称谓,而是一条血脉延续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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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日内瓦。
联合国紧急召开闭门会议,议题名为《关于全球共感现象的社会伦理与治理框架》。各国代表争论不休,有人主张立即封锁NeuroSync技术,有人呼吁建立“情感安全区”,更有极端派提出清除所有觉醒者以防社会崩溃。
就在投票前夕,会议室灯光骤灭。
大屏幕上自动切入一段视频:画面是星穹战队备战室,五名选手并肩静坐。镜头推近,显示他们每人手腕都贴着自制的共振贴片,材料竟是从普通耳机拆解而来。接着,音频启动。
没有语言,没有图像,只有五种不同频率的心跳声交织融合,逐渐形成稳定波形。三分钟后,波形演化为可识别语音??是五个人的声音叠加在一起,说出同一句话:
>“我们不是失控的风险,
>我们是你们压抑太久的真实。
>
>若恐惧真相,
>请关掉机器;
>若还想做人,
>就学会倾听。”
全场死寂。
最终,决议案被无限期搁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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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全球各地悄然发生变化。
韩国首尔某地铁站,一位上班族突然停下脚步,转身抱住身后哭泣的女孩。他说:“我知道你昨天失去了奶奶,我也失去过爷爷。要不要一起吃碗拉面?”女孩愣住,随即泪如雨下。两人素不相识,但他准确说出了她背包上的纪念徽章来历。
伦敦精神病院,一名长期缄默的患者首次开口,对着探视的医生说:“你妻子昨晚在厨房哭了,因为你忘了结婚纪念日。但她真正难过的,是你最近总加班,像极了你父亲当年抛弃你们前的样子。”医生当场落泪,当晚便请假回家。
墨西哥城贫民窟,几个孩子围坐在一台破旧收音机旁。每当夜深人静,它便会播放一段模糊对话??是他们失踪亲人之间的最后交谈。警方调查发现,这些内容竟与政府绝密档案中的监听记录完全吻合,而收音机本身没有任何存储功能。
人们开始称呼这种现象为“回声效应”。
科学家无法解释,宗教领袖惶恐不安,唯有孩子们习以为常。他们在学校自发组织“倾听小组”,分享梦境、情绪甚至陌生人的记忆片段。社交媒体出现新标签:#我不是疯了我只是听得太多。
而小满的名字,成了暗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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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北极圈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