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他直视她,“所以我打算用剩下的时间,一件件弥补。我会公开沃特的罪行,我会找到所有被实验的孩子,我会……亲手把埃德加送上法庭。”
“他不会让你这么做的。”我说。
“那就打断他的腿,再让他坐上被告席。”超人说这话时,语气平静得不像个超人类,反倒像个普通的记者。
远处传来直升机的轰鸣。
“FBI包围圈已经形成。”透明人眯眼看向天空,“他们带了电磁脉冲装置,专门对付我们这种‘失控资产’。”
“资产?”我嗤笑,“我们连人都不算。”
“那就别让他们抓到活的。”士兵女孩抬起手,胸前白光再次凝聚,“最后一次。一起上,还是等他们一个个把我们切片研究?”
超人看向我。
我耸耸肩:“反正退休金也拿不到了,不如临走前闹大点。”
我们三人并肩而立,背对着夕阳。两个曾经的“美国象征”,一个被遗忘的战争机器,还有一个正在溶解的透明人和半死不活的火车头。
“你说马昭迪现在在哪?”我问。
“大概在某个便利店打工吧。”超人居然笑了,“听说他挺喜欢收银员这工作。”
“嘿,说不定哪天能在超市碰见。”我说,“到时候我请他喝啤酒。”
“你没钱。”士兵女孩提醒我。
“我可以偷。”我眨眨眼。
她居然没反驳。
直升机群逼近,地面部队开始推进。通讯频道里传来指挥官冰冷的声音:“目标确认,实施清除协议。”
“清除?”我活动了下僵硬的脖子,“老子可是纳税最多的公民。”
超人深吸一口气,抬起手,掌心对准天空。
“这一次,”他说,“不是为了正义,也不是为了国家。只是为了……我们自己。”
白光炸裂。
不是来自士兵女孩,而是来自我们三人体内残存的五号化合物,在濒临崩溃的边缘,被意志强行点燃。三种不同的能量在空中交汇,形成一道贯穿天地的光柱。监控画面在这一刻全部失真,卫星信号中断,整座城市陷入短暂的黑暗。
事后,官方报告称:“沃特疗养中心因电路老化引发爆炸,三名超能力者在冲突中同归于尽。无平民伤亡。”
但有些事无法掩盖。
三天后,一段模糊的视频在网络疯传:三个身影站在火光中,面对全副武装的军队,没有逃跑,没有求饶,只是并肩而立。视频最后定格在超人撕下制服的画面,配文是:“我不是英雄。我只是个想做正确事的人。”
马昭迪是在一家7-11看到这条新闻的。
他正往收银机里补零钱,电视挂在便利店角落,音量调得很低。画面闪过时,他手顿了一下。
“怎么了?”店长问他。
“没什么。”他摇头,“刚才好像看见熟人。”
晚上十点,他下班走在回出租屋的路上。巷子很黑,垃圾堆旁蹲着个穿兜帽衫的少年,正用小刀划自己的手臂。
马昭迪停下。
“疼吗?”他问。
少年抬头,眼神麻木:“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