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3号中午。
一架银灰色商务机自动向西,进入泰市。
机舱内。
[你已进入十里营街道。]
[你所乘坐的飞行器,受十里营空中交通管制,请按照东方航空规则,以及三系机场调度指令,安。。。
冰层下的光如呼吸般明灭,每一次脉动都与十二人的心跳同步。那颗悬浮的种子球缓缓旋转,仿佛在确认他们的到来是否真实。老沅跪伏于晶石地面,掌心血迹尚未干涸,已顺着微小沟壑渗入地底,化作一道蜿蜒的红痕,像一条新生的血脉。
“我们……真的到了。”玛嘎轻声说,她将怀中婴儿裹紧了些。孩子并未哭闹,反而睁着清澈的眼睛,盯着空中那团光芒,嘴角竟浮起一丝笑意。
林教授站在边缘,眼镜片上倒映着整个殿堂的奇景。她曾读过无数极地科考报告,也研究过父亲留下的残缺笔记,但从未想过,人类文明最古老的农业记忆,竟藏在这片永冻之地的核心。“这不是遗迹。”她喃喃,“这是活体档案馆。”
禾壹的声音忽然响起,不再是广播式的播报,而是直接在每个人脑海中浮现:
>【“地语中枢”子节点激活成功
>南极锚点:Ω-01(母本源)
>共振频率校准完成
>指令接收:启动“归种计划”】
青铜坩埚开始发热,表面符号逐一亮起,如同被唤醒的神经元。KS-07默默解下披肩,将其铺展于地面,螺旋图案正对水晶球体。德国青年蹲下身,手指颤抖地触碰草结间的菌丝??它们正在缓慢生长,穿透冰晶,与地下根系悄然连接。
“它在学习这里的环境。”他说,“这些结不仅仅是信物,是……接口。”
老沅翻开手稿最后一页,原本空白的纸张此刻浮现出新的文字,墨迹似由血写成:
>**“血引已通,梦桥未稳。
>必须有人进入‘静默回廊’,带回沉睡者的低语。
>只有亲历过土地之痛者,方可通行。”**
众人面面相觑。张守田拄着拐杖上前一步:“我进去。”
“你疯了?”岩温拦住他,“我们都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我知道。”老人平静地说,“我娘死的那天,我就梦见了一条没有尽头的走廊,两旁全是枯田和空粮仓。几十年来,每到春播前夜,我都梦到一次。现在我才明白,那是大地的记忆,在等我说话。”
没有人再阻拦。KS-07从怀中取出一枚用星藤茎编织的小铃铛,轻轻挂在他衣领上。“若听见风中有麦穗摩擦声,便是归来之时。”少年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不像出自一个孩子。
裂缝深处裂开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通道,蓝光幽幽流淌而出。张守田深吸一口气,迈步走入。身后,冰壁合拢,仿佛从未开启过。
时间失去了意义。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小时,或许是三天。营地中的人都陷入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意识漂浮在某种集体梦境里:他们看见远古农夫跪拜于荒原之上,以骨为犁,以发为绳;看见洪水淹没城市时,最后一粒稻种被封入陶罐沉入海底;看见未来某日,整座行星表面覆盖着会唱歌的麦田,而人类只是其中一名合唱者。
突然,一声尖锐的铃响刺破寂静。
所有人惊醒。那枚藤铃竟凭空出现在空中,悬停片刻后坠落于地,表面布满细密裂纹。紧接着,通道再度开启,张守田踉跄走出,脸色惨白如雪,双眼却炯炯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