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都没人看着?”
“六安去找大夫了,郎君一早就不让别人靠近。”巧月慌张解释道。
“胡闹!”
宋宝媛快步进屋,走到榻边,伸手探向江珂玉的额头,当真是烫的。
“大夫来了!”
六安领着大夫一路跑来。
宋宝媛让开位置,抬头问:“白天不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这样,是屋里炭火不够吗?”
六安为难道:“郎君非说屋里闷,要开门要开窗,可能是受了风。”
“你就由他了?”
六安低下了头,说不出话来,心道自己命苦。
宋宝媛也知道怪不到他头上,罪魁祸首根本就是榻上这家伙自己。
大夫能做的都做了,又扎针又喂药,但江珂玉依旧高热不退。
“还有别的法子吗?”宋宝媛问。
大夫摇了摇头,“等吧,需要些时候才能见效。好在来得及时,应该不会有大问题。”
宋宝媛愁眉不展,“就算好了,会不会留病根?”
“难说。”大夫不敢断言,“原本受的就不是小伤,也就郎君平日里身体硬朗,换个人早熬不住了。平日里还是要小心看护才是,吹风受寒这种事真不能再有下次了。还有就是,这种时候就别操劳了,若是心思郁结,更难好了。”
“好,我知道了。”
宋宝媛点头应下,心中却在犯难。
还得哄他开心?若不是他额头烫得人心慌,宋宝媛都要怀疑他是不是装的,这大夫是不是他提前找来唬人的。
毕竟他也不是没干过这种事。
“小姐您回去休息吧,郎君这有我守着。”六安出声道。
宋宝媛没好气,“你守着有用的话,我今日都不用来!”
六安有苦难言。
宋宝媛再次伸手,探向江珂玉的脸,还是很热。
“罢了。”她认命道,“反正也睡不着。”
她在屋内张望了一圈,“检查一下,该关的门窗都关上,只留下透气的。”
“是。”
巧月听命行事,还拉走了杵在那不知道干嘛的六安。
六安一离开宋宝媛视线便开始双手比划,像是在和巧月状告自己的憋屈,后者耸了耸肩,表示自己都懂,但无能为力,能做的只是拍拍他的肩膀以作安慰。
今夜的风有些大,呼呼地吹。
宋宝媛裹了厚厚的裘衣守在榻边,时不时探探江珂玉额头的温度。
“真是欠了你的。”她低声嘀咕。
*
黎明静悄悄的到来。
江珂玉睁开眼时,仍觉得眼皮沉重,身上也像压着千斤的石头,令他喘不过气来。
直到他看清伏在自己眼前的人,心中豁然开朗。
宋宝媛坐在地上,枕着自己叠在榻边的胳膊睡着了。
江珂玉见过很多次她的睡颜,都是像此刻这样很近的距离,毕竟同床共枕有六年。
她瘦了,从前白白嫩嫩的,现在怎么黑眼圈都有了。
江珂玉小心翼翼伸出手,轻柔着抚过她的眉眼,像是试图抚平她的愁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