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顾问。”阮逐舟点点头,照着名片上【顾问傅声】的头衔说道,“之前委托您调查的案件,不知道有没有眉目了。”
“基本已经有了**成进展。调查内容都在这个档案袋里,请阮总过目。”
对方是个梳着浅栗色长发的青年,身材清瘦高挑,容貌俊秀,阮逐舟在abo的副本生活了些时日,多少也练就了点识人术,一眼就看出对方是个男性omega。
傅声把档案袋拿出来,放在面前的茶几上。
阮逐舟俯身要拿,傅声忽然把档案袋往回挪了两寸,对阮逐舟笑笑:
“阮总,有件事我想确认一下。这里面的东西我已经提前看过,大多是阮氏集团内部的机密,让我一个外人看见,可以说是后患无穷。阮氏集团有十分完善的法务团队,您为何不选择让他们调查此事?”
阮逐舟不紧不慢道:“这与你没有关系吧,傅顾问。你的职责就是拿钱办事,而不是质询委托人的动机。”
傅声笑笑,点了点头。
“您说的也是,刚刚是我有失职业素养,抱歉。”
他把档案袋重新推到茶几另一边。阮逐舟拿过档案拆开,拿出里面的文件,开始翻阅。
傅声没有再补充一个字,静静看着阮逐舟的脸,仿佛在等待,等阮逐舟脸上会出现一个他预料之中的表情。
半晌,阮逐舟从文件里抬起头,看了这位类似私家侦探的顾问一眼。
“看来是我误会你的好心了,傅顾问。”阮逐舟说,“如果你的调查无误,这上面的内容每一项都可以算作对我们家的指控。”
傅声微笑着耸耸肩。那是一个表示没关系的友善姿态。
阮逐舟重新看向这些记录着“罪证”的文件。
“多年以前,阮氏集团还不叫阮氏集团的时候,您的父亲,也就是现在的阮董事长,现在他或许更喜欢人们称呼他阮氏慈善基金会会长,”傅声甚至不需要看资料便娓娓道来,“在林场采伐时曾经被当地人指控过度破坏,严重影响到村民的生活。”
阮逐舟不再看那些繁复的资料,而是看向傅声,表情像在听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
傅声对眼前人淡然到有点超脱的态度略感惊讶,但还是继续道:
“后来,因为牵头的两位护林员在日常巡视林场时失足坠落悬崖,阮氏又花了大价钱赔偿,安抚民众的情绪,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不过你的感觉是对的,阮总,当年那两位护林员的死,的确并非意外。”
“我找到了当年最先发现两位护林员坠亡现场的村民。据他们所说,那对护林员夫妇对林场就像对自己的家一样熟悉,失足几乎是不可能的事。那断崖下方又有树林做缓冲,他们身上还携带了通讯设备,根本不至于那么快就咽了气。他们赶到现场时,清楚地看到夫妇二人身上有打斗的伤痕。这明显是人为。”
阮逐舟面上丝毫没有惊讶:“你认为,我父亲是用杀人灭口的方式来‘解决’这场官司。”
“以我的权限只能取证到这。不过孤证不立,更何况过了这么久,重新提起诉讼的难度极大。”傅声说,“不过您放心,我并不对委托人做任何道德审判,我只还原真相,仅此而已。”
两人神色都很镇定,却从对方眼底读出了相同的名为“不在乎”的底色。
阮逐舟忽的笑道:
“傅顾问这句话,证明你的职业素养注定比其他人要高得多。我很高兴当时选中了你。”
“过奖。”傅声指了指文件最后一张,“对了阮总,记得看看最后一页那两位遇难者的资料,相信你会有*些新的发现。”
阮逐舟依言翻到最后一页。
那上面果然记录着死去的护林员夫妇的户籍和家庭信息,也不知傅声哪里来的本事,居然把二人当时巡视山林的笔记都找了出来,里面还夹杂了几张那夫妻与家人亲友的合照。
他随意抽出那一沓照片看了看,翻页的手猝然停下。
他把其中一张一家三口的照片单拎出来,指尖划过已经有些泛黄的相片,某个显然是夫妇二人儿子的小男孩面孔对着镜头,露出一个缺牙齿的微笑。
尽管年岁相差太大,可阮逐舟依旧瞬间就认出了这张脸。
他把照片翻面,拿起来:“这人怎么会,是时渊?”
第50章abo17(营养液加更)一代人有一……
“正是。”傅声回答得很顺溜,“我捎带着调查了一下,时渊应该就是现在集团的这位时总,您的丈夫。”
阮逐舟放下照片,脸上难得闪过一丝疑惑。
有一瞬间他甚至怀疑是不是傅声在弄虚作假,可这个念头很快被对方机器人一样专业而坦荡的职业面貌所打消。
“时渊就是这对受害者的儿子?”他确认地重复了一遍,“他本人知道这件事吗?”
傅声只是置身事外地微笑:“阮总,您觉得呢?”
阮逐舟坐直的上半身慢慢放松下来。他靠坐回沙发椅背,思绪平静下来,第一反应便察觉到自己的确问了个傻问题。
没错,时渊当时太小了,更何况如果时渊知道这件事,他绝不会心甘情愿地来到仇人家,还被当成赘婿这样忍辱负重地活了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