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宗烈脸色阴沉,缓缓坐下,沉思片刻后道:“萧仲达原为飞虎郎君旧部,此人胆略过人,若与石据合兵一处,亳州恐难守住。”
“那该如何应对?”副将问道。
完颜宗烈冷声道:“传我命令,立即调集附近各州守军,增援亳州。同时派人前往汴京,请金主派遣援军南下,务必在亳州城下击溃叛军。”
副将应声而去。
夜色之下,亳州城头,火把林立,士卒严阵以待。完颜宗烈站在城楼上,望着南方的夜空,心中隐隐生出一丝不安。
“萧仲达……你这一把火,烧得不小啊。”
而在谯县至亳州之间,赵巍率领的先锋军已悄然行进于山林之间,沿途不断派出斥候打探敌情。
“将军,前方十里有一处金军哨所,驻守百余人。”一名斥候低声禀报。
赵巍点头,下令道:“绕过哨所,不可打草惊蛇。我们要做的,是为大军铺路,而非与敌纠缠。”
斥候应声而去。
赵巍站在山头,望着远方的亳州方向,心中思绪万千。
“这一战,不知能否活着回来。”
他低声自语,随即翻身上马,率领先锋军继续前行。
而在临涣,石据亦已整军完毕,即将北上。
“主公,我军若北上,临涣空虚,恐有金军偷袭。”一名将领提醒。
石据冷笑:“金军此刻自顾不暇,哪有余力偷袭临涣?我军若能在亳州一战定胜负,便可彻底扭转中原局势。”
说罢,他翻身上马,目光坚定地望向北方。
“出发!”
号角声响起,临涣军浩浩荡荡,踏上了北伐之路。
谯县之火,已燃至亳州,而真正的北伐之战,才刚刚开始。
谯县城中,夜色沉沉,残火未熄,街道上仍弥漫着血腥与硝烟的味道。府衙门前的石板上,尚有未干的血迹,在火光映照下泛着暗红。赵巍站在府衙外的台阶上,望着城中渐趋平静的街巷,心中却翻涌不止。
他虽被萧仲达任命为先锋官,但身份的骤变并未带来多少欣喜,反而让他陷入更深的矛盾之中。他想起白日里与萧曹乐并肩守城的日子,想起那人虽严苛却也不失恩义的旧情,如今却要亲手将他押解北上,心中顿觉沉重。
“赵将军。”一名副将走来,低声唤他。
赵巍回神,点头示意。
“将军,府库已清点完毕,粮草尚足,兵器也略有储备。城中百姓已渐安定,但仍有部分签军未归降,藏匿于城西巷陌之中。”
赵巍沉吟片刻,道:“派人去招抚,若肯归降,可免死罪。若仍负隅顽抗,便围剿之。”
副将应声而去。
赵巍转身望向府衙内,火光透过窗棂洒在门槛上,照出一道长长的影子。他犹豫片刻,终是迈步走入。
府衙大堂上,萧仲达正与几名亲信将领议事,见赵巍进来,微微一笑:“赵巍,你来得正好。我正要与你商议北上之事。”
赵巍拱手行礼:“末将愿听将军吩咐。”
萧仲达点头,道:“三日后我军便要北上亳州,你为先锋,须得提前探路,确保沿途无金军伏兵。”
赵巍道:“末将明白。”
萧仲达又道:“此外,我已命人将萧曹乐押往临涣,交由飞虎郎君处置。此人虽顽固,但若能劝降,亦可为我所用。”
赵巍心中一松,拱手道:“将军仁义。”
萧仲达摆手笑道:“非我仁义,实乃大势所趋。如今中原已动,金军虽强,但人心已失,我军若能顺势而为,未必不能重振汉家。”
赵巍沉默片刻,终是开口:“将军,末将有一事不明。”
萧仲达抬眼看他:“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