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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 面见大罗菩提（第3页）

“因为我们终于明白，”沈宇平静地说，“正是这些脆弱，让我们还是人。”

Z-000α怔了一下，随即大笑：“感人。真感人。那你告诉我，当敌人杀来时，你的诗歌能挡子弹吗？当资源耗尽时，你的拥抱能喂饱孩子吗？啊？！”

沈宇不答，只是从怀中取出那本日记，翻开到最后一页，将它递过去。

“这是我的恐惧，我的怀疑，我的懦弱。全在这里。你可以读，可以烧，可以拿去向所有人证明我也不过是个骗子。但请你记住??写下这些的我，依然选择继续前行。”

Z-000α盯着那本子，手指微微颤抖。

突然，一根羽毛轻轻落在他肩头。

小舟不知何时出现在回廊顶端，羽翼展开，洒下柔和光辉。它飞至水晶匣旁，用喙轻轻啄开Z-000α紧握的拳头，然后将自己的尾羽插入那道裂缝般的伤口。

鲜血与光融合，顺着立方体表面流淌，竟在空中勾勒出一幅幅画面：

??五岁的Z-000α躲在桌下，听着父母争吵，手里紧紧抱着一只破旧布偶熊。

??青年时期的他在雪地中背着受伤的同伴跋涉三天，最终对方还是死去，临终前说：“谢谢你陪我到最后。”

??第一百次轮回中，他独自坐在废墟顶端，抱着一本无人能读的日记，低声说：“如果有人肯听我说说话就好了……”

他的身体剧烈晃动，眼中第一次泛起湿润。

“我不是想否定你走过的路。”沈宇走近，声音轻如耳语，“我只是想告诉你，你不必非得成为唯一的幸存者。我们可以一起失败，也可以一起活下来。”

Z-000α低头看着自己染血的手，喃喃道：“可我已经杀了太多‘我’了……”

“那就留下来，”沈宇伸出手，“替他们活下去。”

漫长的寂静。

然后，那只布满老茧与疤痕的手，终于颤巍巍地抬了起来。

两掌相触的瞬间，整个记忆回廊轰然震动。

镜面纷纷碎裂，化作万千光蝶四散飞舞。每一扇破碎的镜子里，都有一个沈宇松开了紧握武器的手，或放下防备，或含泪微笑，或默默摘下头盔。

黑立方体重新绽放光芒，不再是单一频率，而是七千种色彩交织辉映，如同宇宙初生时的第一束光。

与此同时，远在边境之外，最后一支未归来的军队悄然解散。他们的领袖留下一块石碑，上面只刻了一句话：

>“我曾以为胜利就是终点。

>直到我发现，原来回家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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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城市恢复运转。

但人们都知道，有些改变已不可逆。

最显著的变化发生在光碑上。原本仅正面镌刻碑文，如今背面也浮现出新的铭文，字迹并非人工雕刻，而是由无数细小的生命体??微型共生菌群??自发排列而成：

>**“真正的团结，不是消灭分歧，

>而是允许伤口暴露在阳光下，

>仍相信它会被温柔覆盖。”**

麦田重新生长，新一批作物呈现出前所未见的形态：麦穗间夹杂着晶状果实，剖开后能听见低语般的旋律，那是来自其他世界线的记忆回响。孩子们将其称为“诉说麦”，老人则说这是亡者寄来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