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此时,韩渊忽觉耳边有烈风吹来。
“?”
下意识地抬头,却见一只巨大的青色手印,从他身边疾速掠过,横贯战场,气势浩荡堂皇,隐有龙吟。
吭??!
众人尚未反应过来,那手印已然印。。。
晨光初露,残烟未散。九峰之间,剑意如潮,余波仍在空中激荡不休。渊灭剑悬于秦惜君掌心之上,混沌光泽缓缓流转,仿佛与天地呼吸同频。那柄无锋古剑虽静,却似蕴藏着开天辟地之力,每一道纹路都在低语着千年的孤寂与等待。
李仪靠在断碑旁,断臂处血流不止,伤口焦黑,乃是被魔气侵蚀所致。他咬牙取出一枚丹药塞入口中,苦涩直透肺腑,却是强行稳住神识的最后一道屏障。他抬头看向秦惜君,见她立于废墟中央,衣衫染血,发丝凌乱,可背脊挺得笔直,宛如一杆不折的长枪。
“你还撑得住吗?”他哑声问。
秦惜君没有回头,只是轻轻点头:“金丹碎了,但魂还在。只要心钥未灭,我就还能握剑。”
话音落下,她忽然单膝跪地,一口鲜血喷出,在石板上绽成梅花状。虚相早已消散,此刻再无人为她分担伤势。她的经脉如同蛛网般寸寸断裂,五脏六腑皆受重创,全凭一股执念支撑不倒。
枯骨婆婆颤巍巍走来,手中竹杖点地,发出沉闷回响。她从怀中取出一只玉匣,打开后,里面是一颗晶莹剔透的丹丸,泛着淡淡金光。
“这是……祖师留下的‘涅?续命丹’,本是为宗主准备的最后底牌。”老人声音沙哑,“如今,只能给你了。”
秦惜君摇头:“不能给宗主?”
“宗主已闭关三月,神识沉眠,若无此丹,怕是再也醒不过来。”枯骨婆婆苦笑,“可眼下山门将倾,外敌未除,内患又起,唯有你才能镇住局面。你是纯阳道胎,也是心钥持有者,更是秦家血脉唯一传人??这一战,你不只是为自己而活。”
秦惜君沉默良久,终是伸手接过丹丸,吞入腹中。刹那间,一股暖流自丹田升起,迅速蔓延四肢百骸,断裂的经脉竟开始缓慢愈合,碎裂的金丹也显出微弱跳动。
与此同时,藏渊殿深处传来一阵异动。地面龟裂,一道幽蓝光芒自地底渗出,伴随着低沉吟诵之声:
>“阴枢已启,阳魄归位……双星临界,命轮重启。”
众人脸色齐变。
“这是……轮回井的预兆!”燕寻惊呼,“传说中连接前世今生的秘境,只有在纯阳与隐契之魂同时踏入剑冢后才会开启!难道说??我们还没真正完成仪式?”
孔会若急问:“那现在怎么办?”
“只能有人下去。”枯骨婆婆神色凝重,“轮回井只容一魂进入,窥探天机,代价是七日失忆、三年寿元。若失败,则魂飞魄散。”
“我去。”李仪挣扎起身。
“不行!”吴朵厉声道,“你已经快撑不住了!神识受损,贸然入井,必死无疑!”
“那就我来。”秦惜君站起,目光坚定,“我是因果中心,最该知道真相的人是我。”
“可你刚服下涅?丹,正处于重塑金丹的关键时刻!”灵力劝阻,“一旦中断,可能终身无法再结金丹!”
“我不在乎能不能再结金丹。”秦惜君轻笑,“我在乎的是,二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玄元宗主要追杀我母?天机阁又为何暗中操控血月大阵?还有……我父亲究竟是谁?”
她说完,不再多言,转身走向藏渊殿后殿。那里有一口古老的石井,井口刻满符文,此刻正缓缓旋转,形成一道螺旋光晕。
李仪追上几步,抓住她的手腕:“让我陪你走到最后一步。”
秦惜君回头看他,眼中闪过一丝柔软。她反手握住他的掌心,低声道:“答应我,如果我没回来……替我守住洞渊。”
“别说傻话。”李仪咬牙,“你会回来的。而且,我们一起守。”
两人并肩步入后殿,其余人止步于门外。枯骨婆婆低声下令:“布阵护井!绝不可让任何外力干扰轮回之途!”
藏渊殿外,晨雾弥漫。幸存弟子们正在清理战场,抬走尸傀残骸,掩埋同门遗体。远处山道上,仍有零星身影奔来,皆是听闻“万剑归宗”之象后赶回的老外门弟子。他们中有跛脚的老仆,有断臂的杂役,甚至还有年过六旬仍执剑不放的退隐长老。
一名满脸风霜的老者跪倒在殿前,叩首三下,嘶声道:“弟子陈七,曾因资质低下被逐出山门……今日归来,只为说一句:我仍是洞渊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