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下发的任务需要得到有序执行,这份决策也影响到了余寻光的时间分配,但只要是阎培熙有事相约,他都会抽空前去。
“我还以为你忙着跟林家人做朋友,就不会理我了呢。”
余寻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担上这个罪名,他不确定阎培熙对他患得患失的感觉从何处而来,他只知道给朋友应有的安全感是他应该做的。他便很诚恳地表白,用上自己初学的粤语:“阿培,你放心,你在我心里分量不低,我亦是真心把你当成好友。你莫再讲这种话。”
阎培熙把脑袋枕在横在桌上的胳膊上,看着他的双眼亮晶晶的,“你真的这么中意我?”
余寻光笑:“你很乖,也很好,人也有趣嘛。”
阎培熙往他身边凑了凑,“你不觉得我幼稚,像孩子?”
余寻光摇头:“我跟人说过,包括我自己现在也是这么觉得,孩子气没什么不好的。”
阎培熙甜滋滋地,露出了十分开心的笑容,“我就知道你最中意我了。你是不是最中意我?”
余寻光终于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面颊,“是啊。”
所有人都不会想要提前知道,快乐就是很短暂的东西。
余寻光深刻地记得,当他听到阎厚德乘坐飞机失事时,那一瞬间他的耳朵里都在嗡鸣。
不仅仅是为樊城从此再也稳定不下来的局势,也为了失去父亲的阎培熙。
他那样喜欢自己的爸爸,他怎么承受得住这个现实?
余寻光换上一身黑色正装,跟着左棠和调查组的其他成员一起出席了阎厚德的葬礼。他心情复杂地望着和哥哥站在一起,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阎培熙。
那份难过是如此的撕心裂肺,让他因不忍而眼眶含泪。
给阎厚德献过花之后,余寻光得到了和阎培熙单独相处的时间。
“我不会放过害死我阿爸的人的。”这是他们并肩坐下后,阎培熙说的第一句话。
余寻光皱起了眉,不是不赞同,而是心疼。
“阿培啊。”
“很可笑对不对?”阎培熙的声音发干,他抬起头,露出哭得通红,并且水肿的眼睛,“什么葬礼啊,连尸体都没有。”
余寻光跟着流泪,伸手揽住了他。
阎培熙抱住余寻光,紧紧抓着他的衣服,把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呜咽。
余寻光抚摸着他的后脑,陪着他一起哭。
“我答应你,一定帮你调查你父亲的死因,你别做傻事,好不好?”
他有种直觉,刚才阎培熙说的狠话绝对是认真的。他怎么忍心眼睁睁地看着一个这么好的孩子走上歧途?
阎培熙的声音里充满愤恨,“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是的,害人者必须偿命。”
失事坠落的飞机上不仅有阎厚德,还有很多无辜的群众。判下来,死刑和罚款是逃不过的。
余寻光轻声安慰道:“这人间一定是有正义的,你是学法律的,你要相信法律。”
阎培熙也不说答不答应,他大概是哭累了,也不出声,就这么抱着他。
既然答应了,那余寻光就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查,他甚至发动自己的同学,以及所有能用到的人脉,哪怕是去找宋启丰,他也要将阎厚德的事调查个水落石出。
这件事的影响实在太大了。
他一忙起来,难免疏忽了阎培熙。直到有一天晚上,阎培熙给他打电话:“你帮忙拦住我阿哥好不好?他有危险,但是他根本不停我的话!”
余寻光不敢忽视他的求救,忙问:“你阿哥去了哪里?”
得到地址,余寻光赶紧带着人追了过去,同时给交通组的同事打电话,直接调取监控,人力拦截。
阎育良就这么被堵在了半路。
看到余寻光和阎培熙过来,他本来还在埋怨,“阿培,你不要任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