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回前,男人忽然睁开眼,扣住她手腕。
眼黑沉沉的,仿佛藏匿着什么刻骨铭心的情感,看得人心惊肉跳,纪时愿抿了抿唇,干巴巴地问:“你这是去火里滚过一圈了吗?脑袋怎么比刚出炉的红薯还要烫?”
沈确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点嘲讽的笑意,“大概是去欲火里滚了一圈。”
纪时愿怀疑自己听错了,不然就是沈三被淫虫夺了舍,否则也说不出这么有悖他人设的话。
“我在很认真地问你,你别跟我开玩笑。”
“我也只是在很认真地承认你昨天的质问,”沈确撩起眼皮,直视她眼睛,“你说的对,我确实喜欢抱着你睡,没有你,我就寂寞难耐,欲火焚身。”
看样子是真烧糊涂了。
纪时愿幽幽叹气,转瞬开始幸灾乐祸,“你这什么豆腐渣体质,都入春了还发烧?”
沈确将她的视线引到空床垫上说:“你昨天让人把床搬出来的时候,还顺便收走了被子。”
纪时愿荒唐不已,“这张床上没被子,你就不会去别的房间拿一条来?”
说着她忽然反应过来,“你是在使苦肉计,好让我心软准你回主卧?那你这算盘得落空了,我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人。”
可他怎么觉得她是天底下最容易心软的人?
看着她进进出出的忙碌身影,沈确笑了笑,没有戳破她的口嫌体正直。
纪时愿啪的一声将退烧贴粘在他脑门上,一面碎碎念道:“你可得赶紧好起来啊,不然明天晚上就没人陪我去三里屯了。”
“……”
“你去那儿做什么?”
“有个朋友在那儿开了店,让我带你去逛逛。”
纪时愿一个不留神,把自己心里的小算盘拨得震天响,“到时候我用你的卡刷几单啊,全当送给她的开业礼物了。”
“……”
沈确会发高烧,多多少少跟自己有点关系,秉持着人道主义精神,纪时愿照顾了他一整个下午,当然其中四分之三时间她都在自顾自刷手机,连沈确努力去够温水的笨拙动作都没注意到。
如外界传闻的那般,纪浔也喜欢上的姑娘是个女大学生,纪时愿同她见过几回,上次见面时,顺便加上了微信。
半小时前,叶芷安发了条朋友圈,五秒钟的视频里,雪花纷飞。
纪时愿私信问她:【你去哪儿玩了?雪下的好大哦。】
叶芷安:【就在北城呀。】
叶芷安:【纪浔也弄的人工降雪。】
纪时愿:【羡慕嫉妒恨。jpg】
纪时愿收起手机,看了眼靠在床头弱不经风的病美男,没忍住开始阴阳怪气,“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我二哥平时看着挺不靠谱的一个人,讨女生欢心的手段倒是不少,当然最可贵的是他也愿意付出时间精力,不像某些沈姓男子,白长了一副花花公子的皮囊,不仅一点生活情调都没有,论怎么气人、怎么折腾人,倒是最在行的。”
沈确眼皮半掀,“某些纪姓女子可以把话说得再明白些。”
纪时愿迟疑一秒,决定大发慈悲地告诉他,“我二哥给他心上人整了出人工降雪,可你呢,非但没半点服务意识,甚至还要劳烦老婆亲自照顾你,搁
古代,你可是要被休弃的。”
沈确无视她的指指点点,给徐霖发去几条消息后,退出微信,将手机递到她手边,“想要什么直接下单。”
“说的好像我自己买不起一样。”话虽然这么说,纪时愿还是接过了手机,毕竟送上门的礼物能白嫖一个是一个——
不对,什么嫖不嫖的,她这分明是在给名义上的丈夫定期清一下银行卡余额,省的将来有一天他的钱多到能把卡撑爆。
怒刷十几单后,纪时愿心满意足地将手机还了回去,怕他误解,翻脸不认人般地补充了句:“我先在这强调一遍,钱是你主动给我花的,不是我硬要你给的,也就是说,花你钱跟让你回主卧睡是两码子事,不能构成条件关系。”
沈确本来就没指望她这次这么容易松口,不甚在意地抛出两个字:“随你开心。”
纪时愿张了张嘴,但没说什么,拿起药盒,准备放回原位,却在起身时,再次被他拽住。
他潮热的手指有意无意地摩挲着她的腕骨,片刻问:“昨晚那个问题的答案,你不想听了?”
声音没有做爱时那般露骨,却还是有点撩人,像掺了冰块的薄荷酒。
纪时愿没挣脱,轻哂说:“还听什么?让你再拿欲火焚身那套说辞阴阳怪气?”
冲动劲过去,好奇心跟着大打折扣,更何况,经过一晚上的理智分析,她还想明白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