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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上学的时间过得飞快，在日复一日痛苦的考试做题中，一眨眼，2013都进入了尾声。

nbsp;nbsp;nbsp;nbsp;桑悦忍不住叹气：“明明好像2003都还在昨天呢。”

nbsp;nbsp;nbsp;nbsp;2003年，她和沈照清一起在上小学，每天往返于弄堂和北小之间。

nbsp;nbsp;nbsp;nbsp;那时候，上海的天很蓝，空气很好，弄堂里吵吵闹闹，麻将牌“哗啦哗啦”地响彻云霄。大家都没有什么烦恼，两个孩子还会为吃一次肯德基而高兴半天。

nbsp;nbsp;nbsp;nbsp;现在，快乐变得没有那么容易，令人困扰的事却无止境地在增加。像是长大的代价。

nbsp;nbsp;nbsp;nbsp;她说这话时，沈照清在写作业，闻言，扭头看了她一眼，问：“你想回去吗？”

nbsp;nbsp;nbsp;nbsp;桑悦摇摇头，“不想。”

nbsp;nbsp;nbsp;nbsp;沈照清：“为什么？”

nbsp;nbsp;nbsp;nbsp;桑悦：“回到过去也不一定会一直快乐，烦恼也很多啊。还不如一直往前走呢。”说不定幸福就在前方。

nbsp;nbsp;nbsp;nbsp;沈照清“哦”了一声。

nbsp;nbsp;nbsp;nbsp;桑悦还想再说什么，倏地，手机在茶几上震动起来。来电显示是桑建忠。

nbsp;nbsp;nbsp;nbsp;她蹙了蹙眉，慢吞吞地接起来：“唔，爸。”

nbsp;nbsp;nbsp;nbsp;桑建忠的背景有点嘈杂，问她：“侬意在来该啊里的啊？（你现在在哪里？）”

nbsp;nbsp;nbsp;nbsp;桑悦看了坐在旁边写作业的沈照清一眼，答道：“在汉堡王啊。”

nbsp;nbsp;nbsp;nbsp;五角场的万达广场二楼有家汉堡王，店面积很大，平常人不多，还有暖气和靠窗的街景沙发位。

nbsp;nbsp;nbsp;nbsp;桑悦偶尔会去店里角落占个位置，随便点个套餐，写一下午作业。

nbsp;nbsp;nbsp;nbsp;不过，她不是什么勤奋好学的好学生，说是写一下午，其实一半时间是在玩，但至少比在沈照清家里好。家里能玩电脑，写着写着就会忍不住去玩游戏的。

nbsp;nbsp;nbsp;nbsp;桑建忠：“你现在就坐车到第一人民医院来。”

nbsp;nbsp;nbsp;nbsp;桑悦心里头一跳，条件反射地站起身，“怎么了吗？”

nbsp;nbsp;nbsp;nbsp;第一人民医院，这家医院都快要给她留下阴影了。十年前，外公就是在一院走的。

nbsp;nbsp;nbsp;nbsp;桑建忠：“你妈眼睛要做个小手术，侬过来看看她啊。”

nbsp;nbsp;nbsp;nbsp;电话挂断，桑悦马不停蹄就开始收拾东西。

nbsp;nbsp;nbsp;nbsp;旁边的沈照清也听到了电话，跟着一起整理，把桌面上的课本全都放到自己包里，这才开口道：“走吧，我跟你一起。”

nbsp;nbsp;nbsp;nbsp;桑悦心里发慌，连带着声音都有些抖：“不用了……”

nbsp;nbsp;nbsp;nbsp;沈照清：“我也想去看看你妈妈。车已经到了。”

nbsp;nbsp;nbsp;nbsp;从五角场打车到一院，距

nbsp;nbsp;nbsp;nbsp;离横跨两个区，车费可不便宜。罗英要是知道了，肯定要大发雷霆。桑悦原本打算用手机查查路线，看看地铁和公交的，但沈照清已经叫了车，她也没再推拒，跟着他一起去万达广场外面坐出租。

nbsp;nbsp;nbsp;nbsp;桑建忠在电话里说得不清不楚，语气又颇为沉重，一路上，桑悦忍不住胡思乱想，身体一直在微微发抖。

nbsp;nbsp;nbsp;nbsp;沈照清坐在她旁边，敏锐察觉到了她的不安。

nbsp;nbsp;nbsp;nbsp;他用力握住了桑悦的手，将她紧紧攥在自己掌心，轻声开口：“别担心，没事的。”

nbsp;nbsp;nbsp;nbsp;桑悦：“你怎么知道没事的？”

nbsp;nbsp;nbsp;nbsp;沈照清解释：“你妈妈昨天还好好的，说明今早才发现不好。现在就能入院准备手术，肯定不是复杂的手术。要不然，入院检查就要做很久。”

nbsp;nbsp;nbsp;nbsp;桑悦想了想，觉得他说得还挺有道理，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

nbsp;nbsp;nbsp;nbsp;沈照清：“而且眼睛上，一般不会有什么很严重的问题。”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沈照清三言两语，桑悦确实觉得安心了一些。她咬了咬唇，想把手抽出来拿手机。但沈照清力气比她大太多，紧紧地扣着，不肯松手。

nbsp;nbsp;nbsp;nbsp;两人就这么手牵着手，坐在飞驰的出租车上，双双沉默无声地抵达了医院。

nbsp;nbsp;nbsp;nbsp;但谁也没敢看谁。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