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池塘边,一边揉着红肿的脸颊,一边呲着牙递给她一个“自求多福”的欠揍表情。
闻漪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遇上这家伙就没好事,这货又坑了她!
回家之前,顾屹风先带她去附近新开的葡萄牙餐厅小红楼,吃顿便饭。
他点了海鲜饭和石板牛排,说是顿便饭,却也并无怠慢。
虽然没有兴师问罪的架势,但气氛依然有些沉闷。
“都点牛排了,不点红酒相配吗?”闻漪主动打破两人间的沉默。
“你酒量不好。”他看了她一眼,“我替你点果汁吧。就点你喜欢的西柚汁行吗?”
“可我就想喝红酒。”她故意道,“你怎么那么小气,一杯红酒而已。难道你是舍不得花钱?”
“不必激我。”顾屹风淡淡道。
闻漪眼珠一转,这人想必还在生气,便打定主意先让他消消气,便诚恳道:“毕竟我刚才对不起你,就当是自罚三杯?”
他没接受也没拒绝,只冷哼一声:“你要真觉得对不起我,就别再见他了。”
她一愣,笑容僵在脸上,随即尴尬地解释:“巧合……其实是巧合,刚好遇上了老朋友而已。”
“闻漪。”他的眼神冷了几分,“今天我一路跟着你,你们是怎么见面的我很清楚。你还在跟我撒谎。”
“……”
她一时语塞,没有想到他一早就盯上自己了。从刚刚开始,顾屹风对她那种若有若无的控制欲就让她非常抵触,却又不想在外面吵架,只能转移话题:“行了,是我的错。上酒吧,我以酒谢罪。”
顾屹风沉默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再阻止。
菜很快上齐,牛排和海鲜色泽诱人,可桌上的两人都没什么胃口。
闻漪没吃几口饭,倒是一口接一口喝了不少酒。红酒看着度数不高,但她喝得太急,一股热意从胃里直冲上来,发散到全身,头有些晕乎,脸上起了薄红,眼神也开始迷离。
她有点相信他说的“酒量不好”是真的了。
“先吃饭吧?”顾屹风看着她微醺的样子忍不住皱眉,“空腹喝酒对胃不好,少喝点。”又往她盘子里添了些海鲜饭。
“说好了喝酒谢罪的。”她仰头干净利落地灌下一杯,“我干了。”
“够了。”他伸手按住她又要添酒的手,语气中已带不满。
“你少管我。”借着酒劲,闻漪终于说出了一直憋在心里的话,“为什么我做什么都要听你的?你以为你是我的‘丈夫’就能掌控我的一切?我是你妻子,又不是你的属下。”
“呵……”他笑着摇摇头,“我的妻子,以前也不会干出背着我去见别的男人这种事。”
她急切辩解道:“我都解释过了,我和他之间没有私情,是正经谈事情。”她喝了酒头有些犯晕,说话也有些不过脑子,“他可能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知道我过去的人,随你信不信。”
“你的过去?”他的语气陡然冷了下来,“你的过去哪件事没有我的参与?就算有我不了解的过去,你难道不应该和我商量?你跟他有什么好谈的?”
闻漪现在有些醉了,听了也觉得颇有道理,她逐渐放下防备:“算我错了还不行?以后……以后只和你商量。不过这事太复杂,真要说起来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那就回去慢慢说。”他说得认真,“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
闻漪视线有些模糊,感觉顾屹风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脸上热度更甚,觉得肯定是酒喝多了。
他想了想,又郑重其事道:“以后也别再骗我。”
“以后不会这样啦。”她立刻顺坡下驴,语气却透着醉意。
“算了吧,”顾屹风看着她醉后胡扯的模样,带着几分无奈道,“我算是看清楚你的性子了,下次你还敢。”
话一出口,她没注意到顾屹风的眼神微微一暗。
他的心中猛地一跳,忽然涌起一阵熟悉又陌生的情绪——这样的对话,这样的感觉,在一处荒凉树林间,竟似曾相识。
一顿饭吃完,天色已晚。顾屹风扶着闻漪走出小红楼。她醉后站不太稳,走出一道歪歪扭扭的曲线,被顾屹风抱上了车。
第二天醒来,闻漪只觉得自己口干舌燥,嗓子都是哑的。她昨晚干什么来着?是开了一整晚演唱会吗?
她刚想起来喝点水,耳边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她勉强撑起身子,看到顾屹风拿着一叠文件走到床边。
她垂眸一看,竟全是关于青峦山核电站的资料。
她难以置信地望着他:“昨晚……昨晚发生了什么?我都告诉你了?”
顾屹风像是不再生气,目光中带着似笑非笑的神色:“你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