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托尼觉得自己和维吉尔在一起总是能开心很多,或许维吉尔并不是什么妙语连珠的人,有时候还有些不善言辞,但他总能因为维吉尔不经意的话语露出自己都无法想象的、愉悦的笑容。
nbsp;nbsp;nbsp;nbsp;“但你和别人可不一样,亲爱的,”他笑着说,炫酷地漂移入库后无比绅士地替他拉开车门,“我们斯塔克家唯一的一位小王子,自然能够享受斯塔克的特殊待遇,不是吗?”
nbsp;nbsp;nbsp;nbsp;“包括亲手替他拉开车门?”
nbsp;nbsp;nbsp;nbsp;维吉尔笑着问。
nbsp;nbsp;nbsp;nbsp;“当然,如果他愿意,斯塔克甚至可以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接送他还在读高中的小王子上下学。”
nbsp;nbsp;nbsp;nbsp;托尼语含笑意地回答。
nbsp;nbsp;nbsp;nbsp;“那还是不必了,”维吉尔其实有些心动,但现在又实在不是很能让他们大张旗鼓地宣布两人关系的时机,只能遗憾地拒绝了他的提议,“我可不想在班级里刚坐下就被斯塔克的迷弟迷妹们团团围住询问他们心中伟大、英俊、无所不能的钢铁侠的私生活或者一些其它问题。我有预感,即使是九头蛇的特工被这些热情的高中生们缠住也会苦不堪言的。”
nbsp;nbsp;nbsp;nbsp;“好吧,”托尼不无遗憾地回答,“看来人气太高也是一种缺陷。”
nbsp;nbsp;nbsp;nbsp;维吉尔表示赞同,却被从别墅里出来迎接他们的伊森狠狠吐槽了一顿。
nbsp;nbsp;nbsp;nbsp;“你就是太任着他了他才会越来越得寸进尺,”他批评完维吉尔开始批评托尼,“还有你,都多大的人了还跟维吉尔自吹自擂,几天过去自恋就又上升到了一个新台阶是吧?”
nbsp;nbsp;nbsp;nbsp;托尼悄悄跟维吉尔做了个鬼脸,维吉尔忍不住偏过头笑起来,很机智地没有直接去招惹伊森。
nbsp;nbsp;nbsp;nbsp;伊森说够了他们两个才侧身给他们让出道路。
nbsp;nbsp;nbsp;nbsp;“你们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也不知道该说你们什么好。”
nbsp;nbsp;nbsp;nbsp;他叹了口气,觉得自己毕生的耐心都用在托尼身上了。
nbsp;nbsp;nbsp;nbsp;“进去吧,”他看向维吉尔,“你之前让我们联系的梅塞尔森夫妻,已经在客厅里了。”
nbsp;nbsp;nbsp;nbsp;维吉尔一愣,手指不由自主地抚上衣兜里的项链。
nbsp;nbsp;nbsp;nbsp;金属的质感依旧如此冰冷,却让他一瞬间安定下来。
nbsp;nbsp;nbsp;nbsp;关于约书亚,他想,无论如何,他总该告诉他唯二的亲人。
nbsp;nbsp;nbsp;nbsp;第68章TheWlmTrut……
nbsp;nbsp;nbsp;nbsp;他站在客厅的门外,手掌贴上冰冷的玻璃,透过一层玻璃望着坐在沙发上和佩珀交谈的夫妻俩。
nbsp;nbsp;nbsp;nbsp;他们没有任何的改变,依旧健谈、和善,与维吉尔残留的印象一般无二。
nbsp;nbsp;nbsp;nbsp;——也与他想象中的、约书亚口中会喜欢他的父母形象微妙的重叠。
nbsp;nbsp;nbsp;nbsp;他其实不太敢面对他们。
nbsp;nbsp;nbsp;nbsp;梅塞尔森·威廉、斯蒂娜·威廉。
nbsp;nbsp;nbsp;nbsp;他默念着他们的名字,思绪飘飞着又回到那个遥远、炎热、却让人遍体生寒的夜晚。
nbsp;nbsp;nbsp;nbsp;那是维吉尔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死亡的意味。
nbsp;nbsp;nbsp;nbsp;它那样强势、那样不可阻挡地夺走约书亚的生命,就像一支箭呼啸着穿过、带走他的灵魂,只留下他苍白、冰冷的躯壳被雪色的布料掩盖。
nbsp;nbsp;nbsp;nbsp;还是个孩子的维吉尔跪倒在他的身侧,撕心裂肺地、无声地哭泣,泪水从脸颊划过、落在床单上晕出一片水色。
nbsp;nbsp;nbsp;nbsp;他徒劳地握住他的手腕,感受着再也不会搏动的脉搏,他看着再也不会睁开的那双眼,恍然间天与地都在眼前颠倒,而自己惶然地站在原地、站在约书亚冰冷的身体前,不知所措、茫然恐慌。
nbsp;nbsp;nbsp;nbsp;他如此清晰地感觉到生命的消逝是如此的轻易,冷冰冰的死亡就像贴在他锁骨上的银色金属项链,无论如何也无法使其再度温暖,就像千年不化的坚冰,刻骨的寒意从他握着约书亚的手传递到心脏,一钝一钝的疼。
nbsp;nbsp;nbsp;nbsp;他早该想到的。
nbsp;nbsp;nbsp;nbsp;九头蛇档案中所记载的、这个家庭只有两个人的信息,正是由于第三人在苍白冰冷的基地中作为失败的实验体死去载入实验报告——而非作为威廉夫妇早逝的独子在墓碑上的黑白照片中微笑。
nbsp;nbsp;nbsp;nbsp;可他分明该有一个肆意燃烧的青春。
nbsp;nbsp;nbsp;nbsp;他本该满怀激情、喜悦、幸福、正义地燃烧,像火焰照亮黑暗,不让那些令人生畏的遗忘靠近。
nbsp;nbsp;nbsp;nbsp;维吉尔在遇见托尼前其实一直没有忘记他。冰冷的项链触碰到他的肌肤时他想起他的死,想起头顶惨白的白炽灯与手上冰冷僵硬的触感;偶尔路过他曾经的房间时他想起总是孤身一人坐在角落里的约书亚,他看见繁星璀璨的夜空也会想起他,遥远冰冷的星光照在他身上,却只让他想起那些死亡与寒冷。
nbsp;nbsp;nbsp;nbsp;但后来他却实实在在地忘记了约书亚,忘记了自己第一个、也曾是唯一的友人,纯洁高尚的灵魂、不屈的反叛者,只茫然地握着他留给维吉尔的项链,不知道自己内心那种莫名的冲动是什么。
nbsp;nbsp;nbsp;nbsp;——直到前几天的卡玛泰姬之行。
nbsp;nbsp;nbsp;nbsp;那些寒流般的记忆分明裹挟着中东炎热的夜风一同涌入他的脑海,却只为他带来深重的悲哀、爱、恨与死亡。
nbsp;nbsp;nbsp;nbsp;他很害怕面对他们。
nbsp;nbsp;nbsp;nbsp;他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姿态告诉他们——“你们的孩子、我的朋友约书亚,其实很早之前就在中东结束了自己短暂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