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颂安嗅了嗅空气中弥漫的饼香,忍不住催摩黛丝提:“快好了吗?记得把边边炕得焦一些。”
罗杜在店里做出来的浆巴饼金黄酥脆,但中间的饼会比较软一些,口感柔软扎实,外圈的焦壳又特别香脆。
当时在店里,倪颂安就一口气连吃了两个。
她尤其偏爱饼子外边焦糖色的脆壳,就像摩黛丝提更喜欢吃吐司边儿一样。
倪颂安还想过,如果摩黛丝提也在,那她肯定会喜欢上这种饼。
事实如她所想,摩黛丝提按着要求炕完浆巴饼,坐下来尝第一口时,眼里就流露出了满意。
“怎么样,不错吧?”倪颂安故意问。
“我喜欢。”摩黛丝提味蕾很敏锐,很快就说出了制作原料,和倪颂安从罗杜那听来的完全一致。
今天的雨在两人吃饭时越下越大,倪颂安侧耳去听:“怎么感觉这雨明天也不会停……”
“不停也好——”摩黛丝提话还没说完,就被倪颂安敲了下脑门。
“不许说这种话,雨大了会很危险,昨晚罗杜大姐提醒我暨桐镇很难遇到这种暴雨,需要小心可能出现的山洪或者山体滑坡、泥石流。”
摩黛丝提乖乖认错:“对不起。”
“反正还是按原计划,出镇的路确认没问题了你就离开这里。”倪颂安提醒道,“这种事不会再有第二次了,你得学着为自己负责,为罗德尼负责。”
“我有在远程办公。”摩黛丝提小声为自己辩解。
“任何工作还是决策者亲临现场更好,你总有没顾及到的地方。”倪颂安没有退让。
“……好吧,我会在雨停后搬出去的。”摩黛丝提答应了。
吃过饭,倪颂安的脑袋有些昏沉,她和摩黛丝提说过一个人做饭,那另一个人就洗碗。
本想强撑着去洗完碗筷再睡,谁知摩黛丝提看出了她反应的迟钝,问过原因,便劝着倪颂安去睡个午觉。
“那你把碗先放着,我醒了来洗。”倪颂安不放心地叮嘱。
“好好好。”摩黛丝提把她推回了卧室里,再三保证着,轻轻带上门。
室内恢复一片寂静,窗外的雨声哗啦,还伴随着狂风的呼啸。
倪颂安能听见雨点“啪嗒啪嗒”地砸在楼下窗檐上盖着的铁板表层,不算吵,只是比较催眠。
柔软的被子裹住她,倪颂安嗅见了一股淡淡的栀子花的香气,熟悉的味道让她更加安逸。
“这家伙……”
倪颂安知道是摩黛丝提弄的,因为倪颂安自己来暨桐镇时可没顾得上带什么清新空气的香氛或者洗浴用品,而且就在昨天,被子上都没这股味道。是摩黛丝提发烧,在这里睡了一觉后才出现的。
心中的郁气忽然散去了一些,倪颂安不愿意去多思考原因,干脆就着睡意进入梦乡。
鼻尖萦绕的芬芳气息在梦里更明显了,睁眼是湛蓝的天空,白云浮动。
身下是生机盎然的花田,那些花朵形态各异,明明与栀子不同,却又散发着同样的气味。
倪颂安不明白,但也没有多想,她只是没力气坐起,便躺着晒太阳,身下的花草疯长,根茎竟攀上了她的手与腰。
迷蒙中掀起沉重的眼皮,她没有看见阳光灿烂的花田,而是灰暗冷寂的出租屋,但相似的是,她的手和腰上确实缠了东西——
摩黛丝提不知何时跑进屋里来,抱着她睡觉。
倪颂安的一只手就被摩黛丝提握着,贴在脸边,大概是察觉到倪颂安这边轻微的动静,摩黛丝提抓她抓得更紧,嘴里还喃喃道:“姐姐……”
瓢泼大雨在第三日转为丝丝缕缕的轻雨,罗杜那边传来了最新讯息,出镇的山路可以正常通行,镇民和游客们的生活恢复如常。
过去几天的温情顷刻间化为乌有,倪颂安对摩黛丝提下了逐客令,让对方赶紧离开。
摩黛丝提照做了,但没完全照做,因为她自己另租了一个离倪颂安不远的小屋,每天定时来倪颂安这里打卡,根本没有像说好的那样回南州去。
“我说了,既然你执迷不悟——”
数不清第几次听到摩黛丝提来敲门,倪颂安憋着火气拉开门,想要让对方彻底打消念头,但是看到的却是罗冠玉。
“颂安姐?你这是咋了?”刚背着书包放学的女孩提着一袋水果,歪头看着倪颂安,努力辨别着她异常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