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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情居然能让布鲁斯都露出如此纠结的表情？迪克有些好奇，但是现在还是提姆的事情比较要紧，他相信布鲁斯总会做出正确的选择，所以还是先担心他亲爱的弟弟感情如何吧。

布鲁斯送完东西也没心情再待下去了，他得好好想想应该怎么做，到底是是应该去寻求真相，还是就这么不远不近的看着，哪怕就当一个念想呢。

哥谭是一座灰色的城市，没有纯粹的黑，更没有极致的白，就连这里的超级英雄都和这座城市的气质莫名相似，他们不觉得自己是英雄，只自称义警，身上还带着如出一辙的自厌情绪，最常说的话就是“如果我能……”，最擅长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来。

弗洛拉相当讨厌这样的人，但是她惊觉自家当罗宾的中二小崽子在耳濡目染下还没有沾上这个坏毛病，一直在自己身边受熏陶的杰森却已经有这个趋势了，他觉得自己有点接受不了。

杰森颓然的坐在台阶上，烦躁的揉乱了自己的头发，他情绪波动的十分明显，身上的火元素已经开始不受控制的冒出来，弗洛拉担心的看着自己的房子，幸好她有先见之明，早早的就给自己的房子用元素力上了一层保险，不然杰森屁股底下坐的木头台阶肯定就被烧坏了。

弗洛拉心疼的看了一眼，也不知道是看心情不好的杰森，还是急急忙忙救火的其他元素力。

“这是怎么了？”弗洛拉蹲下来仰头看着他，“怎么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是工作不顺利了吗？”

弗洛拉一向把他地下的黑色事业说是工作，好像他真的就是一个有着五险一金的正经工作，每天早出晚归，回家还有人等吃饭的普通人，他喜欢弗洛拉这样的说法。

他烦心也的确是因为他的“工作。”

杰森向上捋了一把自己的头发，他此时的眼神有些迷茫，看向弗洛拉的时候是满满的痛苦：“我是不是太没用了，弗洛拉，我好像救不了他们。”

就在刚刚，在红头罩赶到的前一秒，一起因为口角而发生的斗殴以其中一方的死亡结束了，不管是已经死了的人，还是动手的人，或者是在旁边围观的人，他们都淡定的习以为常，只有刚刚赶到的红头罩格格不入。

他站在那里好久好久，直到有人骂着脏话把那人的尸体拖走扔进了墓地，他才浑浑噩噩的回了家。

其实这才是他所熟悉的犯罪巷，这里的人命太轻太贱，如果哪天犯罪巷的小道上不再死人了，恐怕这才是不正常。

杰森心里一直都很清楚，但是他努力了这么久，他想让大家都往好的方向走，但是回头却发现一切都没有改变，他只是忽然有点迷茫了。

哦，我可怜的孩子，弗洛拉看着他湿漉漉的眼神，满心慈爱的搂住了他的脖子，杰森配合的把自己的脑袋靠在她肩膀上，他什么也不听，什么也不看，弗洛拉温柔的一下一下拍着他的后背，平缓有力的心跳节奏让他也变得平静下来了。

“我没事。”他说：“我知道我做的事情都是正确的，我不会放弃的。”

他不需要安慰也能很快消化自己的情绪，但是弗洛拉从来不会因为自己的孩子比别人坚强就理所当然的忽视他的痛苦，她当然知道杰森很棒，但她不仅要自己知道，她还会说出来，让别人知道，让他自己也知道。

“因为你，犯罪巷一直在往好的方面发展，杰森，你做到了连蝙蝠侠都无能为力的事情，你真的很棒。”

第160章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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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家里两个小孩儿，所以已经养成看报习惯的弗洛拉一一细数：“这才多长的时间，犯罪巷的犯罪率已经下降了三分之一，这都是你来之后的改变。”

“还有最让政府头疼的青少年犯罪问题，我看报纸上说也已经也大幅度好转，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不等杰森回答，她就自顾自往下说：“因为你，杰森，因为红头罩不允许那些毒贩子给未成年人兜售du品，因为犯罪巷的孩子们都以你为榜样，因为你是真真切切的再用自己的行动改变着这里。”

这些都是杰森带来的变化。

这也是别人不曾给他们带来的改变。

难道蝙蝠侠没有试图改变过这里吗？他当然有想过，只不过行动处处受阻，没有人配合他罢了，不管是武力镇压还是金钱诱惑，他们只会在当时配合那么一下，其余时间还是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反正蝙蝠侠也不会杀了他们。

有一个词叫法不责众，犯罪巷的大家都这样，如果你揍我，为什么只揍我，为什么蝙蝠侠不管其他人呢？

这里的所有人都这样，蝙蝠侠还能一个一个揍过去吗？

毫不夸张的说，那段时间简直是蝙蝠侠遇到过最艰巨的挑战，就算外星人入侵都没能让他这么头疼，那些孩子麻木、冷漠、事不关己的态度狠狠刺痛了他的心。

直到那天晚上，他看到一个八九岁的孩子亲手把刀尖插进了他亲生父亲的心脏，在看到蝙蝠侠的时候，他扯了扯嘴角，平淡的反问：“蝙蝠侠，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让犯罪巷的所有人都离开你的哥谭，我们在你眼里不就是恶心的蛆虫吗？死几个人有什么大不了，这不正好给你减少麻烦了吗？”

蝙蝠侠知道，自己的计划必须停止了，犯罪巷的人在用非常平静的态度诉说着自己激烈的反抗，如果再这样下午，他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于是蝙蝠侠退出了犯罪巷，这里又恢复了以往井然有序的混乱，他们也默认了时不时大晚上出现在这里的蝙蝠侠，双方保持了一种恰到好处的默契——蝙蝠侠抓他的犯人，犯罪巷继续犯罪。

蝙蝠侠努力了很长时间都没有融入这里，但是红头罩却以惊人的速度被犯罪巷众人接受了，他自己可能没感觉到，但是蝙蝠侠亲身体会过，所以他才百思不得其解，所以为什么呢，为什么他是被排斥的那一个？

如果去问杰森原因的话，他自己也压根儿说不上来，犯罪巷的人从来没有排斥过他，就算排斥杰森也不会放在心里，那怎么了，这里就是他长大的家啊！

如果去犯罪巷问问那些孩子们的偶像是谁，绝不是哥谭老牌英雄蝙蝠侠，也不是孩子们的好朋友——罗宾，而是这个才刚刚出道不久，就把哥谭搅了个天翻地覆的红头罩。

没错儿，在他们眼里，只有傻子才会向往成为蝙蝠侠和罗宾那样的人，他们真正想成为的是红头罩这样强大的人。

只是不知道他们如果看到自己崇拜的偶像也变得和那些超级英雄一样，在因为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情而自责的话，会不会感到失望。

听了一耳朵夸奖的杰森已经顾不上自己心里那点儿小郁闷了，他真的受不了弗洛拉这么直白的赞美，好像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人一样，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努力才把脸上的热意压下去，这也太让人不好意思了。

弗洛拉可不觉着自己夸张，她家杰森这么小的年纪就做出这么大的成就，她还觉得自己夸的不够呢，如果不是他们需要隐藏身份，她恨不得在门口放一个大喇叭宣传——她儿子，红头罩，你就说羡不羡慕吧？

她双手捧着杰森的脸，认真的、一字一顿的说：“杰森，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么棒的人，把你捡回来当我儿子是我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