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父亲书房的门紧紧掩着,但窗牖却开着,里面隐隐传来他父亲的声音。
魏明烬怕他父亲在与人商量正事,也没贸然推门进去打扰,而是想着先绕到窗旁先去悄悄看一眼。
那时的魏明烬身量尚小,他得踮起脚尖,双手扒着窗沿,才能看清里面的情形。
书房里,他父亲正将一个侍女压在桌案上行欢。
两个赤条条的人纠缠在一起。
他一贯衣冠楚楚的父亲,撕下了平日温和儒雅的外表,神色迷离而又癫狂的压着那侍女,身上肥肉晃荡耸动,如牲畜般沉溺于交姌中。
而那女子面色痛苦尖叫连连。
魏明烬被吓的魂飞魄散,瞬间僵在那里无法动弹。
直到那侍女不经意看见他,发出尖叫后,沉湎于情欲中的魏大老爷倏的扭头,才看见了趴在窗畔后目光呆滞的魏明烬。
那天午后,魏大老爷的怒吼声几乎将房顶都能掀翻。书房外面的下人,以及魏明烬近身侍奉的婆子下人们,无一例外都被收了杖责惩处。
而那日之后,魏明烬生了一场大病,高热了数日后才堪堪醒来。
自那之后,男女交姌行欢在他这里就是件极为丑陋且恶心的事。
后来他年岁渐长,身体逐渐长成开窍,也开始不受控的生出情欲时,魏明烬一想到他也要如他父亲那般与女子行欢时,他就觉得恶心生厌。
所以他一贯都是用简单粗暴的方式压制。
这么多年,他一直都做的很好。直到那晚在醉月楼,被人设计阴差阳错与同样中了药的辛禾有了肌肤之亲。
关于那晚的种种,醒来后魏明烬其实已忘了大半。
但今日辛禾身上那缕浅淡的香气飘过来时,那些原本已经遗忘的记忆,一瞬突然又被钩了出来。
昏昏暗暗的帐子里,气息交融滚烫。
温香软玉在怀,修长雪颈高高扬起,晶莹剔透的汗珠滑过蝴蝶骨上抖动的胭脂痣,一路蜿蜒向下坠进腰窝里。柳腰簌簌摇摆,如缎乌发向前倾垂,掩映在其中的玉山颤颤而动。
他的大掌所过之处,皆是滑腻的香软。
那晚即便他中了药,但一开始他还是很抗拒与对方亲近。
可那女子的力气很大,他不从她便扣住他的手腕逼他顺从。
只是她虽急切,但却始终不得章法。
她贴着他急的团团转,而他也没比她好到哪里去。
他腰腹绷直,不过是靠着幼年的阴影,才勉强压住体内的叫嚣。
后来,在那女子笨拙的探索中,竟囫囵的找到了门路。
而那一瞬,即便是幼年的阴影,也无法再栓住魏明烬心中那头压抑许久的猛兽。
所以他猛地睁开忍的猩红的眼,一把揽住对方纤弱的细腰继而反客为主,将主动权攥在了自己手里。
他们皆生涩不堪,一开始对双方而言都是酷刑。
但在汗水迸溅的碰撞里,所有的一切很快就水到渠成,逐渐又默契十足。
魏明烬面无表情坐在冷水里。
平日泡过冷水后,炙热很快就能冷却。
而今日,他在冷水里已泡了两刻钟,可身上的炙热非但没有消散,反倒有愈演愈烈的架势。
他今日神智清明,但这一刻,他的身体里竟然又生出了与那晚中药后一模一样的叫嚣。
有些东西,一旦食髓知味,就非强行压制能解决了。
魏明烬垂眸,眼底滑过一抹深深的厌恶。
而此时的辛禾正换了件家常的衣裙坐在炕桌上写字。
没进魏家之前,辛禾不但是十里村长得最好看的姑娘,她的心灵手巧也是出了名的。
无论是绣花还是摘草药做农活,她总能做得又快又好。
可如今在写字一道上,辛禾非但不再心灵手巧,反倒显得有些笨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