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们两个刁奴,竟然敢在背后私自议论主子,回头我便将此事禀给都窦嬷嬷,看窦嬷嬷不撕了你们的嘴!”辛禾身边的侍女正厉声叱骂那两个婆子时,辛禾已步履凌乱的走了。
那侍女担心辛禾出事,顿时也顾不上斥责这两个婆子,急忙去追辛禾。
自辛禾小产后,翠微院没人敢在辛禾面前提起这个孩子。辛禾也从没问过,所以她从来都不知道,那是个男胎。
辛禾一路疾步而行,那侍女亦步亦趋跟在身后。
但甫一回房,辛禾便直接将门关上了。
那侍女不敢打扰,可又怕辛禾出事。她在廊下犹豫片刻后,终是去了趟魏明烬的院子。
而琼华不知此事,她寻来了避子汤药,亲自煎好送来时,就见辛禾坐在窗边,眼眶有些泛红。
琼华忙打着手势问:姨娘,您怎么了?
辛禾摇头:“我没事。”
自从小产后,辛禾一直在心里告诫她自己:那个孩子不出生对她和对这个孩子都好。
为了说服自己,她甚至从没问过那个孩子。
可今日在听见那两个婆子说,那个离开的孩子是男胎时,辛禾心中莫名就涌起一股她自己也说不上来的难过。
这种难过无关这个孩子是男是女,只关乎那条逝去的生命,曾在她腹中待了四月有余。
他们日夜相处,她曾经确切的感受过他的存在。
如今他离开月余,再次听到别人提起他那一瞬时,先前被辛禾强行压抑去的情绪,在那一瞬间悉数喷薄而出,所以辛禾才有些失态。
见琼华还担忧望着她,辛禾飞快用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竭力冲她挤出了一个笑容:“我真没事。这是避子汤么?”
琼华点点头。
辛禾端过避子汤。那药味有些难闻,但辛禾却眉头都没皱一下,直接捧着药碗一饮而尽。
而辛禾刚将避子汤喝完,魏明烬就过来了。
见魏明烬的目光在药碗上顿了顿,琼华顿时有些心虚。
辛禾便让琼华下去,她则斟了茶递给魏明烬:“公子怎么这会儿过来了?”
魏明烬的目光落在她泛红的眼眶上。
“哭了?”魏明烬声色平平问。
辛禾不承认,只垂下眼睛,揪着帕子道:“没哭,只是不小心被风迷了眼睛。”
魏明烬盯着她看了片刻,将人拉进怀里,抚着她单薄的脊背,淡声道:“日后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这是魏明烬第二次说这话。
先前辛禾小产刚醒来时,魏明烬也同她说过这话。
那时辛禾不确定,魏明烬是在随口安抚她,还是真想与她有以后。
但现在辛禾确定了,是后者。
可此刻辛禾心中非但没有感动,反而觉得讽刺。
之前她怀着魏明烬的孩子,成日汲汲皇皇想与他有以后,但魏明烬却对她不屑一顾。
如今孩子没了,她对他彻底死心了,魏明烬竟然开始同她说以后了。
多可笑啊!
他这样心狠手辣,而又自私凉薄的人,何谈以后。
但辛禾面上却不露分毫,轻声应下了魏明烬的话。
魏明烬陪辛禾待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而甫一出翠微院,辛禾就同池砚吩咐:“既然那两个粗使婆子那么爱嚼舌根子,那就拔了她们的舌头,赶她们去庄子上种地。”
“这马上就过年了,拔舌头会不会不吉利?”池砚试探道。
他觉得,这两个粗使婆子背后议论主子是不该,魏明烬打她们几板子,罚她们几个月的月钱以儆效尤就算了。拔舌头是不是罚的有些重了。
魏明烬冷漠扫了池砚一眼:“拔了两个不吉利,拔三个就吉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