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旭苦笑连连。他也想放下,但是他放不下。
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有天夜里白旭突然梦见辛禾在哭着向他求救。
白旭被惊醒坐了一刻钟后,当即便开始收拾行囊。
不行!他要去趟京城。
就算不能将辛禾带回来,他也要去看看辛禾过得好不好。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白旭同邻居说了一声,便背着包袱出发了、
白旭听他父亲说,他们祖上也曾在京城的太医院任职过。只因犯了事被逐出太医院,之后才重新回了祖籍。
是以白旭虽然此番是第一次到千里之外的京城,但他心中却对京城充满了向往。
他想看看他祖上曾生活的地方,也想再看看辛禾。若是魏公子愿意放辛禾离开就更好了。
可到京城之后,白旭才意识到,自己先前想的太简单了。
他只知道带走辛禾的人姓魏,是个年轻的郎君,且他是从京城而来。
可到了京城之后,白旭才发现,京城姓魏的人多如牛毛。仅靠他知道的讯息找人,与大海捞针无异。
除此之外,天子脚下物价贵,哪怕他住的是下房,每日吃住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而白旭本就囊中羞涩,他药箱最底层里倒是有匣银锭,但那是他给辛禾赎身的影子银子,他不能动。
所以白旭每日便将餐食减至一顿,想着多省点银钱。与此同时,白旭想着,他不能一直这样坐吃山空,他得先谋生然后才好继续再找辛禾。
而他身无长物,唯一会的就是医术了。
但京城不比他的家乡,他去了几家招收坐馆大夫的医馆。
但人家一听他并无坐馆经验,且还是穷乡僻壤来的,当即便将他赶走了。
“我虽没有坐馆经验,但我这些年一直在独立行医,而且我乃是杏林世家出身,我祖上曾在太医院供职,我……”白旭还欲自荐,已被药馆的伙计不客气打断。
“你要是杏林世家出身,小爷我就是皇亲国戚了!赶快滚,不然就别怪小爷我不客气了。”说完,那伙计握着手中的扫帚,便作势要打他。
白旭吓的忙踉跄着走了。
之后白旭又去了好几家医馆,但无一例外都碰了壁。
白旭失魂落魄的在街上游荡。
正中午的太阳本就十分毒辣,再加上白旭最近这段时间每日都只吃午食。今日他连午食都没用,是以此刻他已饿的两眼昏花四肢无力了。
以致他连由远而近的呵斥声都没听见。
等白旭反应过来,一辆疾行的马车已近在咫尺了。
白旭下意识抱住头,拼尽全力朝旁边倒去。与此同时,驾车的车夫也紧紧勒住了缰绳。
原本疾行的马被勒的脖颈后仰,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而后马蹄擦着白旭的衣角重重落下。
那车夫勒停马车后,当即忙不迭向马车里的人赔罪。
不过须臾,车帘被掀开,露出来一张怒气冲冲的娇靥:“你怎么赶马车的?!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那车夫忙不迭赔不是的同时,又飞快撇清自己的责任,“公主说要快马加鞭去魏家,奴才便将马车赶的极快,而且也大声呵斥路人退让了。可偏生这人就跟没听见似的,直直站在路上。”
嘉和公主听那车夫这么说,这才注意到他们马车撞到人了。
一个褐衣男子躺在地上,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嘉和公主便顾不得再呵斥那车夫,当即吩咐:“你先去看看那人怎么样了。”
车夫得令,忙下车去查看一番后,又回嘉和公主:“公主,此人还有气,身上也没有流血。”
听到对方还有气后,嘉和公主这才悄然松了一口气。
半个月前,她从魏家前脚离开,后脚魏明烬就去她父皇面前告状了,害得她被禁足了半月。
如今若她刚得了自由,又在街市上撞死了人,只怕她又得倒霉了。
“既然还有气那就快些将他送去医馆。”嘉和公主吩咐完,又扭头看向身侧的宫娥,“流萤,你一道去,顺便处理后续事宜。”
叫流萤的侍女应了,当即下马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