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闲来多练而已。”
明蕴之耳后根一热,骨髓深处钻心的痛竟让她动摇起来。
她并不想因为此事得罪了睿王妃,毕竟祖母只让她操办端阳事宜,彻查到底自是能赢得祖母的称赞,却也是当众扇了婆母的脸,定会让她日后更加举步维艰。
正因看不清他的神情,眸心的那点晦暗不明尤为明显。
她沉吟道,“祖母息怒,小姑还小,难免争强好胜了些,并非有什么歪心,我虽比她年长几岁,但论起来,府里诸事了解的还不如小姑多,不敢说教。”
睿王妃也跟着说,“明雪,你过了年也要开始说亲了,是该跟你嫂嫂学点规矩,日后嫁了人,哪还能像那如今这般,偌大的家都等着你操持呢。”
回程的路上明蕴之还有些疲惫,小鸡啄米地靠着车围打盹,裴彧就垂眸看着,也不打扰她,只在她的脑袋快要磕上旁边的窗棂时,才将她的头托回原位。
在得出结论的这刻,他心头不可谓不失落,可转念一想,世上诸事哪能两全?虽然心里仍有些震惊,但事已至此,似乎已经没有别的办法解决。夫妻之间以和为贵,这点小事倒是可以不提了。
鹤山脸色一白,他从未见过气势如此慑人的兄长,甚至微拧的眉心上还蕴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寒意。
她的背一下子汗湿了,里衣粘腻地贴在身上,连喘息都战战兢兢的,生怕触碰到了什么。
话虽如此,可这也并非易事,最后也商量不出个结果,只好静下心来,等候曾夫人的回信了。
他不知是被拦在了门外还是怎么,正在跟守卫交涉,手里提了一布袋东西。
明蕴之提着木头走上前,问:“姜翎,你来这里做什么?”
姜翎转头看着他,他目光沉沉的,正直直的盯着她。
明蕴之问:“你好些了吗?”
姜翎没有回答,明蕴之猜测他是不爱说话,遂而道:“你要找人吗,我帮你叫。”
姜翎道:“找你。”他同弟妇亲热越少,她日后与二郎的关系才会越好些,日子也更舒心。
这几日他做了些荒唐事,难免迷失本心,所幸还未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及时回头,未必不是好事。
然而不知是忆起马车上的荒唐,还是渴而望鸩的艰难,即便他身体倦乏,可枕在榻上依旧不能成眠,腹下一阵阵生热。
阖目是女子风流婀娜的身段,她见不得他衣冠齐整,也有样学样,不顾还在车上,也伸手去解他的腰带。
可惜,那不能叫她瞧见。
裴彧几度伸手欲往下去,却又觉此举令人不齿,念了几段经文清心。
侍从以为世子既然回临渊堂歇下,便不会用二公子的身份再去二少奶奶院里,然而屋内的灯才吹了不到半个时辰,房门倏然自内而开,世子已经穿戴齐整。
明蕴之:“哦,有什么事吗?”
姜翎喉结滚动了两下。
因为那不为人知的癖好,明蕴之有一双很能发现美的眼睛。
几乎是顷刻间,她就注意到他脖颈修长,线条优越,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我爹让我来感谢你。”
他把手里的布袋递到明蕴之面前,布袋看起来沉甸甸的,姜翎提了一路,手掌被勒出红痕。
明蕴之:“很贵重吗?”
姜翎黝黑的脸庞泛出点不易察觉的窘迫,他摇摇头:“是一些古籍,还有一些别的,我家里没什么特别——”
明蕴之打断他:“谢谢你,我喜欢看书。”
“你这几天还好吗?”
姜翎眼底闪过一丝阴霾,他低低道:“还好。”
明蕴之道:“那就好,我可以问问他们为什么针对你吗?”
她救下姜翎一次救不了次次,能彻底把问题解决掉才是最根本的。
姜翎垂下脑袋,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但最后还是低声道:“我也不确定,可能是因为之前苏泠追求我,但我拒绝了……”
这件事也有一个多月了。
他父亲这段时间刚被调回京城,还升了职,这本是件好事,但京城并不如他想象中那么好。
头一次见苏泠是在哪他已经忘记了,只记得那天她撞在他身上,洒了他一身水,她给他递帕子,但他没有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