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才回来几天,关于裴云澹和明蕴之的爱情故事都已经听好几个版本了,最夸张的一个还像模像样的说明蕴之已经有孕,只等裴夫人那边一点头就成亲的。
“喂,你对你这大嫂还满意不?”
支知之碰了一下他的手臂,随口道。
裴彧浑不在意的道:“不满意,她眼光太烂,怎么看上裴云澹的。”
支知之眉峰一挑,道:“照你这么说,上京可得有一群让你不满意的了,看上裴云澹的还少吗?”
支知之跟裴彧差不多一起长大,他们两家算是世交,很小的时候,支知之还记得裴彧喜欢跟在裴云澹屁股后面跑,一口一个哥哥的叫。他那会还痛恨自己为什么是家里老大,不像裴彧,闯祸了也有人兜底。
后来他们都渐渐长大,不知道从哪一年起,裴彧就跟裴云澹渐渐疏远。
直到现在,稍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们兄弟不合,但具体是因为什么不合,裴彧又从没提过。
不过话说回来,到底还是亲兄弟。
这些年据他所知,裴彧没对裴云澹下过真手,裴云澹对这个弟弟也向来包容。
支知之摸了摸下巴,继续道:“不过裴云澹带她回来,我也挺意外。”
“这姑娘身份有什么特殊的吗?”
裴彧摇了摇头,道:“很普通。”
支知之道:“那是好事。”
他想起明蕴之那张乖巧的脸蛋,又犹疑道:“不过这人……”
“怎么?”
裴彧抿住唇,长睫垂下。
他这几年一直很忙,身边虽不乏对他别有用心的人,但他从没主动接触过。
甚至可以说他这些年连跟女人说话都很少,这方面的确有些经验匮乏。
在支知之问询的目光下,裴彧低声道:“……假如我说,她总在大哥不在时偷看我,常望着我脸红,就连刚才也一直在试图跟我搭话。”
“她是什么意思?”
支知之:“……”
他承认,他的好兄弟的确又高又瘦,还长了一张俊美无俦的脸,这张脸勾。引到谁都不奇怪,但是那可是裴云澹准未婚妻。
而且他跟明蕴之虽接触不多,可她今天对夕落施以援手,让他多了几分好感。
当然,最关键的是,明蕴之虽美,但稍跟她说句话就能看出她浑身上下都透露着质朴干净的气息,完全看不出来……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前几天。”裴彧一忙起来,果然好几日没归家,另一厢的明蕴之在王府的日子却悠哉悠哉,十分惬意。
既已决心不再坐以待毙,她便开始主动走了出去。以往她面对那些贵妇的邀约,总是能避则避,不过是怕露怯,现在细细琢磨,既然身为世子妃,那些该有的交际自是不能缺的。
后宅的妇人多走动了,便成了一张网,于夫君仕途亦有助益。
夫君……提起这字,她脑海里便不自觉浮现出那一张清冷俊逸的脸,鼻梁高挺,薄唇在略显白皙的皮肉下显出淡淡的红,想着想着,她忍不住抿唇一笑。
她从未将他当作自己的夫君,即便是他在她额心落下一吻时,心头默念的依旧是,“姐夫不知内情,求神明宽恕。”
可今真有了取而代之的想法,回忆起这个吻,她的耳根子不自觉发起烫来。
“世子妃要穿哪件裳裙赴宴?”
绮萝的声蕴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她顺着声蕴望过去,见她手里捧着两套衣服,一套是丁香紫的,另一套则是牙绯的。
既然是生辰宴,必是庄重些为好,她指着牙绯的缠枝暗花长袄道,“还是这件吧。”
“我可是什么都和你说了,你怎能这么敷衍我?”
再一瞧他清和明朗的眼神,心头又浮起歉意,只好嗫嚅着解释,“街上好多人……”
旁边有对太师椅和书橱,再后面便是一扇半人高的屏风,依稀还能见到屏风后的罗汉榻,仅此而已。
“哦……”睿王妃点头,她自幼天资愚笨,不擅交际,年轻时倒也有不少贵夫人给她下帖子邀她赴宴,她每次都推却了,久而久之,便没有人给她下帖子了。
“也刚醒不久,”他说完一顿,又有意宽慰她道,“昨晚你入睡后我也就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