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寂淡淡的说道:“我为魔,她们对我有敌意不足为奇,倒是你……”
也只有你。
从未因为我的身份,而对我有敌意。
“我不想你受伤,也不想她们受伤。”薛遥知见钟离寂的内息调理得差不多了,她收回手,指尖离开温热的皮肤,逐渐变得冰凉。她接着说道:“原本是想着我们和平离开,没想到没能离开,反而暂时有了一处栖身之所,也挺好的。”
钟离寂垂首看了一眼他的手背,仿佛还残留着她指尖细腻冰凉的温度,他忍不住摸了摸手背,后知后觉的觉得有点痒。
“你的想法大可以直接和我说。”他说:“我又不会拒绝你。”
薛遥知点头:“下次一定。”
“别再用伤害自己的方式了,薛遥知不会伤害自己。”钟离寂又说。
薛遥知看他:“你今晚话很多。”
“两个人里总得有个话多的吧,不然沉沉闷闷的多没意思。”钟离寂往靠枕上一躺,一副懒洋洋的模样:“换你话多,我要高冷。”
“是挺没意思。”薛遥知赞许的点头,她的神情显出几分惆怅,她问:“那你说,既然没意思,为什么不放手。”
“你说谁。”
“燕别序。”
钟离寂:“……”
血白吐了,绕了一晚上又绕回来了。
薛遥知当他知心大哥啊,还真要和他讨论是她与别的男人的情感问题了吗?
薛遥知看他神情冷冷,她垂首:“算了,你早些休息吧。我要好好想想。”
她需要冷静一下,因为或许是下一刻,或许是明天,她将要直面燕别序。
钟离寂坐直了身子,他看起来很是不满:“你要想什么,和我一个屋子,漫漫长夜,你却要想一晚上燕别序吗?”
为什么钟离寂形容起来这么奇怪呢?
薛遥知纠正:“没有漫漫长夜,还有几个时辰就天亮了。”
又是天亮。
薛遥知想起今早燕别序喊得那声“知了”,便忍不住脸色发白。
钟离寂忽然意识到,有些问题,不是避而不谈,就会消失的。
就算是问了薛遥知要生气,他也要问,反正她生气的次数多了去了。
钟离寂没有再不安的试探,他说:“薛遥知,你和燕别序在一起几年了。”
这不是疑问句,这是陈述句,他根本就不想听薛遥知掰着手指头和他算,她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多久。
不等薛遥知回答,钟离寂便接着说道:“你为什么怕他?他是骂你了,还是打你了?或者是掐着你的脖子恐吓你了?”
他最混账的时候掐着薛遥知的脖子逼她爱他,那是她最恐惧他的时候。
这么多年过去了,钟离寂没有想到又一次在她眼中看见了那种恐惧,虽然这一次,是对燕别序。
钟离寂问得突兀,薛遥知都没能反应过来,只能愣愣的顺着他的话去想。
燕别序没有骂过她,也没有打过她。
他是捅了她一剑。
心口处已经愈合的伤疤似乎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薛遥知忍不住抬起手,摁住心口,隔着衣裳,她仍能感受到那道伤疤带来的寒意。
钟离寂看她脸色越来越难看,他问:“他不会真打你了吧?”
薛遥知不吭声,钟离寂的表情越来越严肃,他伸手去掀她的衣袖,她裸露在外的小臂莹白如玉,不见丝毫伤口。
薛遥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她拨开钟离寂的手,声音很闷:“没有,你别乱动。”
“那你脸色这么难看。”钟离寂握着她的手腕强行将她摁在心口的手挪开,他眉头紧锁:“是这儿吗?让我看看。”
薛遥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