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景曜便带着乌秋落入水底。
薛遥知甩了甩脚上的水,也跳了下去,钟离寂张开双臂,欲接住她——
然而又是一阵狂风吹来,将半空中的薛遥知吹得东倒西歪,直直的坠进了水中。她深谙水性,本想直接浮起来,这水中的确如钟离寂所说,暗流涌动,她几乎难以控制方向。
钟离寂正在朝着她游来。
薛遥知努力的去抓他的手,但他们离得实在是太远,薛遥知只能先凝聚周身灵力,抵御着四周涌动的暗流,浮出水面。
水面上,已是浪潮大作。
薛遥知努力的记着方向,她记得钟离寂说过血月会一直在他们的东边,那么衡城的方位,自然也就出来了。
浪潮涌来,将薛遥知卷了起来,仿佛是遵循着她的心意,将她往她想要去的方向卷落。
钟离寂好不容易抓住了她的手,却又被一个浪潮冲散,薛遥知感受着水底的暗流,她没有再抗拒这股力量,而是大声对钟离寂说:“先上岸!”
钟离寂还想再去抓薛遥知,然而再强大的灵力在自然的力量下,也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一个浪潮过去,他便失去了薛遥知的踪迹。
直到后半夜,风浪平息了不少,差点将那片水域翻了个底朝天的钟离寂,才不甘心的上了岸。
远处,已经隐约可以看见芜城的轮廓。
钟离寂有些焦躁,失去薛遥知下落,让他格外的不安。他离不开她。
河里,乌秋安详的平躺在水面上,一动也不敢动,等着风把她吹上岸,瞧见钟离寂,她兴奋的招手:“拉我一把啊。”
钟离寂没理她,她也因为身体上的动作,险些沉进水底,好在也快到岸边了,乌秋及时扶住,从水里爬了出来,指着钟离寂骂他见死不救。
钟离寂盯着河面,又跳了下去。
乌秋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几乎是天色将明时才缓过来,只是现在附近只有她一人,她不禁有些忧心。
钟离寂又一次破水而出,浑身湿漉漉的,冰凉的河水让他的脸色透出一丝灰白。
乌秋连忙凑上去问:“怎么样,有找到知了他们吗?”
“没有。”钟离寂找了半个晚上,若是薛遥知在水里的话,他早就找到了,这只能说明,薛遥知已经上岸,只是他们上岸的地方不一样罢了。
钟离寂大步往芜城的方向走。
他要在城门口等薛遥知。
乌秋怕遇到刺客,连忙跟上他,见钟离寂到了城门口却不进城,她问:“你在这待着干嘛,等刺客来找你麻烦啊?”
“知了会来这里的。”钟离寂说。
乌秋想了想,觉得不太对劲:“就算是知了上岸了也会去衡城啊,你们不是约定好了吗?”
“你懂个屁。”钟离寂没好气的说:“知了承诺我,来芜城。”
乌秋惊讶:“真的假的?”
“她马上来了。”
“哦。”
乌秋掰着手指头,和钟离寂在芜城附近等了三天,都没有看见薛遥知的踪迹。
她感到很无语:“你有这个等她的时间,我们都已经去衡城找到知了了。真是搞不懂,我为什么要跟你这个废物在这里浪费这么久时间。”
钟离寂没说话,只是神情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越发冰冷。
他们不是说好了,不去衡城吗?
在他们柔情蜜意时,薛遥知亲口答应过他的。
可是这么久的时间过去了,薛遥知如果有来芜城的打算,早就来了。
这只能说明一件事。
薛遥知在骗他。
意识到这一点,钟离寂的神情更难看了,他忍不住问,若是这是骗他的,那么其他话呢?也都是骗他的吗?
他说要和薛遥知成婚,要薛遥知负责,难道都是一场空话吗?
既然这样,他们那晚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