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好骗你就不会出现在这儿了。”容朝同样也很不客气的说道:“这次和钟公子分手有没有像之前在蜜山和燕公子分手那样哭哭啼啼啊?”
对于薛遥知的情路,只要对象不是容朝,容朝就会很恶毒的批判她,听得薛遥知想给他两巴掌。
事实上薛遥知也这么做了。
但容朝的个头窜得高,她一抬手他就跳了起来,她扑了个空,他立刻后退离她三尺远,紧接着就嗤笑道:“这么多年了不长肉不长个不长心眼,你都做什么去了?光和人恩恩爱爱了?好骗的笨蛋。”
薛遥知当场破防,追着容朝打。
容朝当然不会任由她打,他正要和薛遥知大战三百回合,薛遥知忽然站在原地不动了,神情显出一丝落寞。
容朝凑上去:“你怎么了?”
薛遥知趁机一把揪住他的头发,拽了一下,惹得容朝骂她耍赖。
“这次不是做梦。”她不为所动,拽着容朝的头发,轻声说。
容朝心中一软,桀骜的声音温和了一下:“当然不是做梦,我们都死了。”
话音未落,薛遥知抬起手就给了他一拳,重重的砸在他肩膀上,还挺疼,一看就是用尽全力。
容朝:“你有病啊!”
“早就想收拾你了,不是做梦还敢这么嚣张。”薛遥知冷笑:“你再挑衅我试试呢?”
容朝:“……”
失策了。
和容朝闹了一会儿后,薛遥知才后知后觉的问:“这是哪啊?”
非常神奇的一片地方,方才她的动作那么大,腹部未曾缝合的伤口都未曾再开裂,只有隐约传来得已经麻木的疼痛,让薛遥知骤然清醒。
“无镜。”容朝也没有隐瞒,和薛遥知说道:“这是生于忘川河底的域,在这里时间永远都不会流动,未有开始,也不会有休止,此处一切不受时空约束,一切都是停滞的。”
是无镜,也是无尽。
薛遥知试图理解容朝的这段话,她最先意识到的是既然时间在这里不会流动,那么她也不会衰老,伤口也不会恶化……虽然也不会好,也就是说只要不离开这里,她就不会死吗?
“我想处理一下伤口。”
“那和我回家。”
薛遥知点头,往前走,隐约能看见远处的小山丘前有一块光滑的石碑,上面被姹紫嫣红的花朵妆点着。
衣领忽然被人揪住。
容朝拽着她调转方向:“认路吗你?往这边走。”
“那块碑是什么?”薛遥知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无镜上任主人的墓,你可别过去,那里闹鬼。”容朝漫不经心的回答。
“啊?鬼界还闹鬼啊?”
“家里不闹鬼就行。”
也就三两句话的功夫,薛遥知觉得他们没走多远,但眼前的确就出现了一座精致的白色建筑,是一处典雅的院子。
他们一靠近,紧闭的院门便自发打开,冰冷的香气传来,便见是墙角几株摇曳的彼岸花,除此之外,看着与寻常百姓所居之地别无二致。
只是这里似乎并无生活过的痕迹,又或许是因为太过久远,痕迹已经消失,薛遥知没有多想,推开了卧房的门。
容朝看着她熟门熟路的动作,红色的眸子里染上星星点点的笑意。
这屋子里收拾得非常干净,薛遥知坐在铺了一层毯子的软榻上说道:“给我针线和纱布。”
既然这里的时间不会流动,薛遥知也没有必要再往伤处抹药膏。
容朝搬了椅子坐到她面前,说:“旁边的匣子里。”
薛遥知抬眼望去,那边的桌上随意堆放着两个匣子,她拿了左边的匣子,打开一看,里面针线纱布伤药应有尽有。
容朝盯着她的腹部,她身上穿着的青色长裙已经很是破损,尤其是腹部,布料乱七八糟,隐约露出其下翻飞的血肉,看伤口与出血量,很明显就是致命伤。
“钟离寂干的?”容朝忽然发问。
“不是。”薛遥知没多说,只言简意赅的总结了一下:“我从悬崖上摔下来,那下面都是荆棘,我一不小心就掉到一根荆棘上了,倒霉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