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月,本公主回来了,切莫再为我担心。”
公主温柔又坚定的话语,被呼啸的寒风吹散大半,却还是有力地响彻在她耳边
简单叙旧过后,姜采盈擦去眼眶雾气,恢复从容,对着身后的何老将军恭敬道:“何将军,请。”
堰城外的军帐里,安礼弘在姜采盈示意下,拿出了一张平阜城防图,摊开在众人眼前。
辛苦之类的恭维之语,姜采盈一并免去。何老止不住感叹,“有了这城防图,他日我们袭城必能减少人员伤亡。”
两军交战,必有一场恶战。
虽然姜采盈不愿见到这种血溅沙场的事,可北梁人擅自越过黄楚河,攻下我朝堰城时的杀戮,曾激起多少的愤慨?
沙场将士手中的刀剑,叫嚣着要饮仇敌的鲜血。
她又怎能阻止。
好在,自卫衡到来之后,原先大云被动的局势已经完全反转。北梁南城被控制,堰城的交锋也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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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北疆荒原。
朔风如刀,割裂一切暖意。
飞驰的战马向大地喷吐着白雾,四蹄翻飞间溅起碎雪与冻土。
身后地平线上,一队黑甲骑兵如乌云压境,最前方那面绣着狰狞狼首的旗帜猎猎作响,这是拓跋烈的骑兵团,他们手中的弯刀在阳光下泛着森冷的光芒。
何冉老将军的白须在风中狂舞,他眯起浑浊却锐利的双眼,望着远处如黑潮般涌来的北梁铁骑。
“列阵!”老将军一声令下,战鼓擂动,长枪如林。
堰城之战,远比他们想象中艰难。
就连卫衡也未曾想到,北梁竟会将大多数兵力押在堰城。按照地形,堰城地势较平,一眼望去无任何地势遮挡。
易攻难守。
而南城与淮水连接,控制了北梁的商路命脉。孰轻孰重,一目了然。是以卫衡在策应姜采盈出平阜之后,没有选择让姜采盈去找他,而是让她先与何冉汇合。
可就是这样的平原,却让大云的军队久攻了半月还未见进展,反而因为远线作战,粮草供应不及时而渐渐落入下风。
南城之战,卫衡的部队也被紧紧咬死。
虽然南城的城门被迅速攻下,可南城军民一致对外,以地形优势死死地咬住了卫衡的策应兵力。
卫衡不忍以流箭火炮伤及南城无辜百姓,因此战争陷入了僵持。
此后,北梁又主动在我朝防御薄弱之处主动发起了几次进攻,大云将士皆陷入了长期作战的疲态。
何冉一直想打一场胜仗来鼓舞军中士气,一扫军中阴霾。
因此今日一战,非同小可。
“放箭!”何冉长剑一挥,箭雨遮天蔽日。北梁骑兵纷纷中箭落马,但更多的骑兵冲破箭雨,如潮水般涌来。
两军轰然相撞,血肉横飞。何冉亲率亲兵冲入敌阵,长刀所过之处,敌军人仰马翻。但北梁骑兵实在太多,大云军阵渐渐被冲散。
“将军,右翼撑不住了!”副将满脸是血地奔来禀报。
何冉望向战场,只见大云右翼已被北梁骑兵撕开缺口,敌军正从侧翼包抄而来。老将军心中一沉,握刀的手青筋暴起。
就在这时,北方地平线上突然扬起漫天烟尘。一面绣黑底黄龙大旗迎风招展,三千铁骑如神兵天降,直插北梁军阵侧翼。
“是卫将军!”大云将士欢呼雀跃。
只见卫衡一马当先,长枪如龙,所过之处敌军纷纷落马。他率领的三千精锐如一把尖刀,将北梁军阵生生撕裂。
打斗持续了一个多时辰,战场之上黄沙飞扬,血溅四方。
拓跋烈见状大怒,亲自率亲卫迎战。两员大将战在一处,刀光剑影间火花四溅。卫衡枪法凌厉,拓跋烈刀势凶猛,一时难分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