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再怎么告诫自己,谌夏不可能做出这事情,心中也已经埋下了怀疑的种子。
种子一旦发了芽,就会如同春天的野草般疯狂蔓延。
可她是和她最亲密的人,也是最应该相信她的人。
于是樊花的思绪纠缠拉扯,她被硬生生地被撕开成了两个人。
一边为自己的怀疑感到愧疚痛苦。
一边对可能的真相感到畏惧恐慌。
这样的情绪从医院一直持续到回家。
情绪压抑到一定的程度之后,反扑来的也理所当然。
樊花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我可以问问你吗?为什么偏偏是那个时候呢谌夏?”
谌夏只是无言地看着她。
樊花的声音因为濒临崩溃而显得有些语无伦次:“为什么不说话呢?”
“你知道吗?为了接你的电话,我去了楼梯间,在你一直没有开口的时候,兜兜被带走了。”
“就因为我离开了,兜兜才会被带走,肖雨姐和平安姐才会为了保护兜兜变成那个样子。”
“明明是我的错,为什么我却什么事都没有呢?”
樊花已经不希求谌夏做出反应了,只想宣泄自己的情绪。
可就在这时,沙发上却又突然传来了那人的声音:“知道。”
樊花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谌夏认真地回答:“我知道。”
樊花打量着她的脸,没有放过上面的任何一个表情。
可对方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好像只剩下一片死寂。
尽管已经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但在这一瞬间樊花却突然觉得自己对于她的印象好像变得模糊了。
围着围裙炒菜的谌夏。
晚上抱着小猫回家的谌夏。
骑着车带她在马路上兜风的谌夏。
面前这个一脸冷漠的谌夏。
什么都不说的谌夏。
残忍的谌夏。
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谌夏呢?
樊花的声音有些颤抖:“你说知道是什么意思?”
谌夏没说话,只是脱下衣服,露出身上密密麻麻的伤痕。
紫的乌的淤青,遍布身体各处,还有不少深度骇人的伤口,有新的,也有旧的。
在樊花忍不住心疼伸手想要去触摸那些伤口的时候,谌夏却突然开口了。
“这些伤口是在游乐场里,我和邢禾打斗时留下的,中午的电话也是我故意打给你的。”
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樊花的脑中便开始天旋地转,视线也一下因为这分外充盈的泪水而变得模糊了。
其实今晚从谌夏出现的那一刻起,樊花便一直在试探她。
来来回回那么久,想要得出的不过就是一个结论。
是谌夏背叛了她们。
是谌夏害得肖雨昏迷不醒,江平安再也做不了自己最喜欢的事业。
可直到谌夏真的亲口承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