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微小的距离似乎被误解了。
小宇的椅子反而又悄悄挪近了些,膝盖碰到她的腿侧。
小曼终于蹙起了眉,这次她抬起眼,目光严肃地直视他,语气也带上了明确的提醒:“小宇,注意你的座位距离,保持专注。”
她希望他能读懂这逐渐严厉的眼神和言语里的警示——她期待的是他能够收敛心神,将精力先放回到学习上。
她给了他不止一次机会,指望他能自己意识到失态。
但他似乎被躁动的荷尔蒙冲昏了头,变本加厉。
终于,在小曼起身去书架上拿词典时,小宇像是失控般猛地站起:“小曼姐…我还想…”从背后紧紧抱住她,试图将她压向床铺。
“小宇!放开!”小曼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
她用力挣脱他的怀抱,转身面对他,脸上没有了往日的温和,只有一片冰封的怒意。
小宇被她的反应吓住了,愣在原地,脸上交织着欲望、惊慌和不知所措。
小曼没有尖叫也没有哭诉,她深吸一口气,用一种异常清晰、冷静,甚至有些冷酷的语气开口:
“浩宇,你给我听清楚。”她甚至用了他的全名,“我现在非常、非常生气。”
她目光如炬地盯着他,“无论一个女孩子之前对你多好,对你笑,甚至和你有过什么亲密的举动,只要她此刻说‘不’,或者表现出不愿意,你就必须立刻停下。没有任何借口!‘忍不住’不是理由,这是最基本尊重!”
“第二,”她的声音更沉了,“你刚才的行为,叫做‘强迫’。这非常错误,也非常危险。如果对方不是我,你可能会被告,会留下记录,你的人生可能就毁了!你以为这是表达喜欢?不,这是伤害!”
小宇的脸由红转白,嘴唇开始发抖。
小曼看着他,眼神里愤怒未消,但多了一丝决绝:“我现在郑重地告诉你,如果再有下一次,哪怕只是试图强迫我,我立刻就走,永远不会再教你。这不是威胁,这是底线。”
看到小宇眼中的后悔快要涌出眼眶,小曼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点,但立场依然坚定:
“小宇,喜欢一个人,甚至是有欲望,都不是可耻的。享受身体的欢愉是很正常的事。”她的语气平稳而通透,像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但人要知道轻重,要分得清主次。”
她用手指轻轻点了点摊开的习题册,目光如秤砣般压在他心上:“对你现在来说,考上理想的大学,掌握安身立命的知识,才是你眼前最重要、最不能耽误的正事。这比一时的冲动重要一百倍。”
“真正的喜欢,是尊重,是克制,是让对方感到安心,而不是害怕。”她指了指自己的心口,“你要学会控制自己的冲动,而不是被冲动控制。这比你解出十道数学难题更重要,是成为一个负责任的男人必须学会的一课。”
“现在,”她退后一步,重新拿起课本,恢复了老师的神态,但界限划得清清楚楚,“收拾好你的情绪,我们继续讲课。如果你做不到专心,今天的课就到此为止。”
整个过程,小曼没有歇斯底里,但每一句话都像锤子一样敲在小宇心上。
她不是在撒娇或商量,而是在设立界限、阐明规则、讲解后果,就像一位严格的导师在纠正一个即将行差踏错的学生。
这一刻,她剥离了所有暧昧的可能,明确地让他知道:越过这条线,游戏就彻底结束。
这是一种远比发脾气更有力的“驯服”,旨在唤醒他的理智与尊重,而不仅仅是恐惧。
小宇猛地低下头,肩膀微微发抖,声音带着哽咽:小曼姐…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做题吧。小曼的语气缓和下来,但依然保持着距离。
小宇深吸一口气,努力收敛心神,战战兢兢地重新拿起笔。
笔尖在纸上划过沙沙的声响,偶尔还会因为紧张而轻微颤抖,但他确实在努力集中注意力。
小曼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心里轻轻松了口气。
这段时间她在浩辰面前强撑出来的游刃有余,那些刻意为之的撩拨与掌控,其实都像走钢丝般惊险。
她一直在担心自己的伪装不够完美,怕被那个敏锐而老道的男人看穿底气不足的破绽。
毕竟,扮演一个主动的、甚至是危险的诱惑者,对她而言也是全新的课题。
这完全不像曾经那个在感情中被动等待的自己,每一步都走得如履薄冰。
但此刻,面对小宇,她清晰地感受到了某种掌控力——比起和浩辰那种老手之间复杂危险的角力,引导这个单纯的少年显然要容易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