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些,安珏干脆转过身,面对了他。
他再次将她搂住,她也自然地摩挲他的腰窝,很明显的凹陷,触感极佳。但腹股沟那里有道比手指还长的旧疤,以手术线缝合,走势像蜈蚣。
其实前面安珏就看到了,但那时开口未免破坏气氛。现在气氛变了,她忍不住问:“这伤是怎么回事?”并不像他学生时代遗留下来的。
他皱眉回忆着,好像是榴弹碎片蹭出来的,太久了:“过去滑雪,摔了一跤蹭到岩石。早就没事了。”
安珏还想再问,下一刻他却忽将她整个抱起,放到了洗面台上坐着。
她低呼,又迅速捂住嘴。
他走出浴室,回来时手里提着双拖鞋,躬身半蹲,给她穿上了。
她心底一暖,却还是拍了他一下:“你干什么先说呀,就爱吓人一跳。”
他无声笑着,双臂撑在她两侧台面。额头抵触,鼻梁蹭她的鼻尖,肌肤表面最细腻的那层绒毛暧昧交汇,顺逆来回。
她痒得笑个不停。
很可耻地想到,书里王献之写给郗道茂的触额之畅,也是在这样事后温存时吗?
那的确是奉对积年,可以为尽日之欢。
两人靠得那么近,用气音都能听清。
她坐得比他略高些,这么近看下去,他一头短发乌黑浓密,内里看不到一丝发缝。
他再度问起:“还难受吗?”
“不会。别问了,刚才……就一直在问。”
“因为你从来不说。”
“以后都会说的。”
“那饿不饿?”
她歪头想了片刻:“非要说的话,要吃也可以。但我想吃的东西这里没有。”
他摸着她的头发:“主厨都可以做,你说。”
“这个时间还惊动人起床干活,能不能别这么资本家呀?”
“这里主厨是轮值的。”
他将手指滑进她的指缝,扣紧了,拇指指腹横向刮擦她的指甲盖,一道道分明的棱条,是营养缺乏的表现。倒刺是没有,边缘漂亮而规整。还是问:“还没说想吃什么。”
“狼牙土豆,多放点辣子,不要香菜。”她故意说路边摊的小吃,说完才搂住他的脖子,“这里做不了吧?那就不吃啦,快抱我去睡觉。”
袭野没立刻答应,停了片刻:“安珏。”
“嗯?”
“这是真的吗?”
她迷惘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
是真的吗?是真的吧。
发生前和发生后,确乎是有什么变了,又似乎什么都没变。
他还在看着她,眼都不眨。那打破砂锅的劲分毫未改,做什么他都要一个确切的答案。
她中蛊似的,点了下头:“嗯……”
他不满足于这种含糊的认定,吮着她的唇,再问:“是真的吗?”
这一问的重复,让安珏不知怎么回答。
或许男人都怕负责。可她相信,他不是那种人。
而且你情我愿的事,她也不想和负不负责扯上关系。她从没把这种事看作是兑换承诺的资本,她的身体不是商品,感情更不是。
很快组织好语言,回应他:“是真的。但如果你不想当真,也可以当做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