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相互埋怨咒骂甩锅,陆珂就没兴趣听下去了,让江小鹤赶紧离开,省得被孙家缠上。
驴车上,陆珂一路沉默。
她压根儿不认识应知,也没得罪过,应知作何要联合孙家陷害她?
一开始应知出现的时候,帮了璎璎,当时她还以为应知是好人。
但是现在想想,欧阳实甫身为提刑,审案的时候,只有涉及到璎璎的时候,应知会维护几句,一旦涉及到她,应知便是一副隔岸观火,从壁看戏的悠闲姿态,不似君子作风。
回到原家,陆珂从驴车上下来,刚要喊人过来帮忙搬东西,原窈月从里面冲了出来,一头撞陆珂身上,陆珂腰撞驴车上,吃痛地皱眉。
她忍着疼问:“怎么了?”
原窈月焦急道:“姐,我姐偷偷跑了。”
陆珂:“先别急,跑了多久了?我这回来的一路上都没看到她。”
原窈月:“我也不知道,早上我和姐说了一会儿话,她便说累了,让我去屋里看书学习。等我看完书,熬了药,刚才端药进门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
陆珂:“璎璎没有别的理由不打招呼就离开,如果离开,应该只会去一个地方。你先将驴车上的东西卸下来,搬进去,我和小鹤去县衙找人。”
县衙的话,那就是去找应知了。
原窈月烦躁道:“姐糊涂啊,应家哪有好人。”
将驴车上的东西卸下来,陆珂和江小鹤朝着县衙的路去寻人。
天气这么冷,原璎慈又才发完烧,陆珂焦心不已,怕原璎慈半道昏死在路上。
这个天,昏死在路上,要是一不下心掉田埂里了,路上的人看都看不到,不出半日,便得冻死。
陆珂不敢让驴车慢,也不敢让驴车太快,太快怕错过晕倒的原璎慈。
好在,距离县衙还有两条路的路边,陆珂发现已经脱力,蹲在田埂上休息的原璎慈。她将人扶上马车,又将毯子给她盖上:“璎璎,你哥说应知已经没事了。”
原璎慈声音虚弱,呼吸急促:“可我放不下。我想看一看,就一眼。”
她抓着陆珂的手臂,央求道:“我知道应家害了父亲母亲,害了原家,可是他没有对不起我过。他没有害过人啊。他是为了救我受的伤。我不亲自看他一眼,我的心放不下。嫂子,求你了,让我去见他一面吧。”
陆珂抿着唇,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原璎慈应知和孙家养猪场的案子有关。
但是转念一想,孙家提的是知州大人,但是和他们通气的是应知身边的人,并不是应知本人。
说不定,是底下人瞒着应知做的。
她在陆家的时候也没少见下人自作主张,瞒着主子偷奸耍滑。
陆珂将毯子往上拉了拉,又把头上的围巾取下来,给原璎慈包好:“我送你去。”
原璎慈红了眼眶:“谢谢你,嫂子。”
很快,驴车到了县衙,陆珂从驴车上跳下来,伸手去扶原璎慈。
忽然,原璎慈别开头,背对着县衙,也躲开了陆珂的手。
陆珂看过去。
县衙门口停了一辆十分昂贵的马车,拉车的马都有两匹。
孟翊一路搀扶着应知从县衙门口出来。
应知身上披着银狐披风,整张脸毫无血色,双腿无力,半个人都需要借助孟翊的力量才能走下去。
原璎慈慢慢地回头,远远地看着应知,一双眼睛红了又红,眼泪落了下来。
都是为了救她才受的伤。
原璎慈脑海中想起今晨原晔对她说的话——“璎璎,应知是应知,应家是应家,如果你真的放不下,可顺其自然,静观其变。”
这话的意思就是松口了。
孟翊扶着应知上了马车。
原璎慈身子倾向马车,一颗心在火里煎熬着。
她想冲上去,抓住他。
想说,兴许他们可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