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珂一边检查一边说:“还好,没有完全断裂。”
原晔:“是有救?”
陆珂:“有救,不过……”没有骨隧道或锚钉。
陆珂咬牙道:“算了,用自体肌腱重建吧。”
陆珂神经专注地盯着伤口,一会儿用剪刀剪开肌肉组织,一会儿用针线进行缝合。
陆珂:“擦汗。”
她太过于专注,整个精神高度集中在韧带的重建上,完全忘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本能地开始吩咐。
原晔从怀里拿出一张素帕,伸手去擦她额前的汗水,裴彻的手伸了出来。
他看了看原晔,默默将手中的帕子收回去。
忽然,马儿醒了,原晔一把按住战马的身子,裴彻也将麻沸散重新捂在战马的口鼻上。
很快,战马重新进入睡眠。
裴彻和应知同时将目光投向原晔。
刚才,这人竟然一只手就将挣扎的战马按住了。
这力气未免也太大了些。
约莫半个多时辰后,陆珂将手上的剪刀和针线扔进盆里,用木板将战马的腿固定好,然后它抚摸着战马的心脏,说道:“好了。”
裴彻惊喜道:“它能站起来了?”
陆珂:“虽然治疗成功了,但暂时还不行。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它还需要休息和康复训练。不过恢复之后,走路和跑跳是没有问题的。在修养期间,不要让它的脚着地。”
裴彻激动地握住陆珂的手:“原夫人,你是它的恩人,也是我的恩人,是我们麒麟营的恩人!谢谢!谢谢!”
少年的脸上满是质朴真诚的感激,陆珂羞赧地笑了。
原晔目光垂下,落在两人紧握的手上:“该回禀消息了。”
裴彻放开陆珂,陆珂转身面对公堂。
岑平常笑了,看着陆珂的眼神充满欣赏:“成功了?”
成功完成了一台手术,救了一匹征战沙场的战马,还拯救了自己,陆珂心中也是激动万分。
她声音清脆:“是,幸不辱命。”
岑平常看向吴新觉,吴新觉自觉被打脸,面色难看。
岑平常:“陆珂,既然你有此本事,那么就随我入麒麟营养马场吧。”
吴新觉:“等等。”
岑平常:“吴大人还有别的想法?”
吴新觉:“这马还没好,她空口白牙不作数。”
话音刚落,裴彻上前一步:“小将愿为原夫人作保。”
吴新觉怒骂:“轮得到你瞎掺和吗?”
裴彻抬头挺胸,身姿挺拔,一字一句,不容置疑道:“我,为原夫人作保。”
裴彻姑父是北安府知府,母亲二嫁庆国公,他是其母和先夫所生儿子,虽然并非庆国公亲生,却极得庆国公宠爱。
只是他生性潇洒,自认自己是晖阳人,不愿意待在京城受拘束,确认母亲与庆国公生活顺遂后,便回了晖阳。
晖阳这个地界,小归小,但因为是抗击金军的最前沿,藏龙卧虎,错综复杂。
吴新觉不说话了。
裴彻这人性格太耿直,真翻脸,庆国公那交代不过去。
欧阳实甫张了张嘴,想再辩驳几句,岑平常一个嗜杀的眼神杀过来,他立刻闭上了嘴。
应知调笑道:“气氛怎么这么凝重?”
他向后一靠:“既然原夫人本事如此,岑大人将她调入麒麟营养马场抵工也算物尽其用。但是——流放罪人的烙印,咱们是不是得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