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林城城司府衙旁的院落
付清玉临时府邸
罗翔站在院子里,看着屋里的人进进出出,一盆清水端进去,没一会儿就换了一盆血水出来。满院子的人走来走去,却异常安静、沉闷,每个人的脚步声都放得很轻,好像生怕惊扰了屋里的人,那些周围护院的亲卫们更是脸寒如霜。
虽然已经这样站了大半个时辰了,可是罗翔大气也不敢出,也不敢有任何抱怨,虽然已经全身僵硬,但他连姿势都不敢有太大变化。
这位青玉阎王的雷霆手段,他这短短半月已有深刻领教。先是假装受伤示弱,与逆党对战几场,节节败退,让人以为付清玉伤后墨羽营群龙无首,有可乘之机。
扎营后又假意军纪不严,招妓入营,让探子们混入营中探明防务,最后引得逆党半夜袭营。
可那些逆党千算万算,没想到这都是人家提前布好的局,一桩桩一件件,一环扣一环,就等着引君入瓮。
那大营早已挖好了密道,部分人分批从密道撤离,部分人藏入密道之中,营地周围也已被人撒了火矿,盖上稻草和沙子。
等那些逆党冲杀入营,前面的人佯装抵抗,其实营防都是空的,墨羽营的人或从密道撤离,或藏身其中,营外的火矿一点着,大火围困,上万人只能做那待宰的羔羊,被三千人杀了个片甲不留,一片焦土,尸堆如山,惨不忍睹。
城中那些与逆党私通传递消息的人,也早已被付清玉派人监视了起来,待时机一到就一网打尽,大好头颅尽皆挂于城头。
本以为还能两边讨好,在付清玉眼皮子底下也不得罪摩靳的罗翔在见识了这些手段后,老实得不能再老实了,配合付清玉手下的戴禄,很快将东林的余党扫荡一空。
其实他早已隐约猜到付清玉并不在府邸,毕竟半个多月,他多次请见都被以各种理由劝了回去。开始他以为付清玉是伤势太重,后来猜到这位将军该是早已不在府中。
他不敢问,反正戴禄说什么他就干什么,戴禄说将军伤重不见客,他就当做付将军真的伤重不见客。
不过今日这情形······这莫不是真的伤重了?
他只知道夜半时分少渊带了一队人马急匆匆叩开了城门,就直奔府邸,他却连少渊什么时候出的城都不知道。
罗翔挪动了下站得有些发麻的脚,守卫的视线马上就转了过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竦得慌,忙又老实站好。
这时,一名女子朝他走了过来,他认得,那是付清玉的贴身侍女柳儿,忙一拱手。
“柳儿姑娘。”
柳儿欠了下身:“罗城司,将军此刻不方便见客,您先回吧。”
“哦,哦。”罗祥看着那些进进出出的人,忙道:“那我不打扰将军了,我先回去,付将军或是戴大人有任何需要随时吩咐,罗某任凭调遣。”
柳儿又屈身行了一礼,“罗城司的诚意我必会转达给我家将军,您请。”
罗翔这才转身出了院子。
屋内
气氛压抑
玉墨端了盆血水拨开帘子走出来时,就看见戴禄和少渊两人站在桌前,俱面色沉重地盯着桌上的那个沁血的圆形包袱。
“这,这真是摩靳的人头?”戴禄不敢置信,小心翼翼地问道。
“嗯。”少渊脸色沉重地点了点头。
戴禄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小心解开包袱,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头现了出来,眼神惊恐茫然,仿佛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