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要屈服的命运,在这一刻似迎来柳暗花明的希望。
虽然,也不知道,希望在哪儿。
“我困了。”林万卿起身,打着哈欠望向那个看守的小厮。
还得伺候这么个祖宗,小厮是满心烦厌。
没好气的重新将她手脚捆好,直接推搡至一顶简陋的小帐。
又看那两个仆人,冻得哆哆嗦嗦,只好也把她们从树上解下,绑着手脚丢去另一顶帐里。
临了,还不忘威胁两句,胆敢不老实,拳脚伺候。
瞧她们惧怕的样子,小厮也是倍儿觉威风,又听那头几个仆从相邀吃酒,这就迈着阔步赶去。
林间夜色孤寒,也只这一撮人几堆篝火,寥寥融了眼前一团萧瑟。
。。。。。。
第二日,寒气未散。
起早的人,收起了帐子,又搭起火灶准备做些吃的。
冬日里,公主每早都要喝口热汤,管他是在哪儿,雷打不动。
仆妇已在马车前候着了,听车厢里有微动,这才敢轻叩隔门,询问是否要洗漱。
烧水拧帕,两三个丫鬟接力完成一套车内盥洗流程。
萧宓下了车,已是发整面光,神清气爽。
丫鬟为她披了件墨青绒边斗篷,引着,到了林万卿昨夜休息的帐子。
“去瞧瞧,我们的娇小姐,可醒了。”
萧宓手一动,身后的丫鬟便利索地跑上前,掀起帐帘。
夜里冷,林万卿的帐子简陋,一床薄被更是顾得了上半身,容不了下半身。
又因身上还被绳子绑着,浑身不自在,左右翻腾了一夜,如何也睡不踏实。
见天光,她便坐起了身,倚着帐杆半眯着眼。
想着,一夜没动静儿,不知隋妈妈她们是没寻着机会跑,还是已然逃脱成功。
听帘动,她这才缓缓睁了眼。
瞧见萧宓一副贵气装扮,不禁暗忖,荒郊野外,还有功夫描眉涂粉,也真是闲得慌。
她别过眼,又佯装起困顿。
“还想着,天冷给你多加床被,看来,你睡的还不错。”
小厮搬来条杌子摆放在帐子前,萧宓挑着裙摆,倾身坐下。
装睡也不成了,林万卿调了个舒服的坐姿,笑盈盈的看向她,“其实,公主也不用如此大费周章,您那些事儿,我是不会乱说的。”
说了又如何,早已是人尽皆知的德性,谁还会在乎多一桩少一桩。
萧宓捏着帕子,将两只手合叠摆在膝上,“你呀你,何必多费口舌,我跟前又提起那档子事。还真觉着,我带你走,是为封你的嘴呀。”
她蓦然一笑,如清潭荡起波纹。
“你是图我大姐姐?”
林万卿不敢确定,声音低了几分,也带着探究。
萧宓不否认,点了下头,“我与你姐姐不过是些少女时期的情分,若要想让彼此捆绑的再牢固些,可不得有些我们的小秘密。”
林中荡起一股淡淡的米粥香气,勾得人饥肠辘辘。
萧宓挺身舒了薄肩,又淡然道,“你不仅让太子妃烦厌,还得罪了我。两边都不讨喜,却还能留一条命,你应该谢谢我才是!哦对了,你真的很幸运,还有些利用价值。”
只消她嘴巴一张一合,便能定一个人的生死。
这似乎,是她与生俱来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