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先走!”赤甲堂堂主横刀而立,其余几位堂主也纷纷亮出兵刃,“我们断后!”
阎瑶细剑一振,剑锋在月光下划出银弧:“我岂能丢下你们!”
“克谨,快带着瑶丫头走啊!”赤甲堂堂主怒吼一声,刀光已迎上来敌。阎克谨一把拽住阎瑶手腕,强行拖着她向前奔去。
身后的厮杀声渐渐微弱,间或传来几声闷哼。岳珑珈知道,那些铁骨铮铮的汉子正在用性命为他们争取时间。
“接着!”她突然掏出“青烟遁”,反手掷向另一伙追兵。烟雾轰然炸开,呛得追兵连连后退。三人趁机隐入更深的黑暗,但岳珑珈清楚这不过是暂时的喘息。
岳珑珈却未察觉——方才那声“接着”,分明是清越的女声。
三人疾奔间,阎瑶强装镇定,期盼自己方才是听错了,她问道:“芸生!你刚才说什么?”
夜风卷着落叶从耳畔掠过,岳珑珈脱口而出:“我让他们接着‘青烟遁’。。。。。。”
话音未落,她猛地捂住喉咙。铁喉丹的药效,竟在这要命时刻彻底消散了。
“我没听错,你是女人,”阎瑶骤然止步,细剑“铮”地出鞘直指岳珑珈,“你究竟是谁?!”
阎克谨也立刻搭上弓弩瞄准岳珑珈眉心。
“我确为女子。”岳珑珈慌忙解释道,“但入铁鲸帮至今,从未害过你们分毫。”
眼见阎瑶眼中被背叛的怒火未消,岳珑珈只得说“既然如此,我也不便与你们一道,不如我去引开他们,你们躲起来吧。”
岳珑珈刚要奔着另一方向跑,阎瑶却一把拉住她的手腕。
阎瑶摘下鬓边那朵白花,重重拍进对方掌心:“我且信你这一次。”指尖微微发颤,“你若敢死,我做鬼也不放过你。你要留住性命,日后亲自向我解释清楚,这便是信物。”
岳珑珈低头,那朵白花仿佛一只白蝶停在她掌心:“待事了,我定亲自登门请罪。”
说罢猛地转身向着另一条小路跑去。
阎克谨趁机拽着阎瑶伏入路边草丛。腐叶的土腥味中,他感觉到妹妹的手冰凉如铁,却死死盯着岳珑珈远去的方向。
岳珑珈在奔逃中恍如坠入时光长河——
八岁那年被黑衣人掳走的血腥味仿佛还在鼻尖;十三岁躲在闺阁,就着月光偷练暗器时的手腕淤青似乎仍在作痛;在墨鸢尾被师父指导,第一枚柳叶镖命中家人咽喉时的脆响犹在耳畔。。。
“早该料到会有今日。”她自嘲地勾起嘴角,肺叶如火烧般疼痛。
忽的驻足回身,七八道黑影已迫在眼前。她反手掏出囊袋,飞镖、银针、透骨钉如暴雨倾泻,也不管什么准不准,是否是要害部位了。
黑影接连闷哼倒地。
“嗖——”最后一枚透骨钉破空而出,她脱力跪地,望着最后那道逼近的黑影…
“叮!”
金属碰撞声清脆响起。那人竟徒手接住透骨钉,熟悉的嗓音带着戏谑响起:
“夫人你这准头。。。”封隐岚把玩着那枚透骨钉,“当真进步神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