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公子,不,这个卑鄙可耻的小人居然维持着被打得偏过头的姿势,低低地,从喉间溢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
这帷帽到底是怎么戴的,谢芜盈盯着那顶只是细微地移动分毫的帷帽,那人的脸还隐在层层叠叠的轻纱下,看不清面容。
谢芜盈闭了闭眼,装作一副十分悲愤的模样,又睁开眼,正要换只手去掀开他的帷帽。
这次却在半空中被拦下了,那人指尖微凉,却带着不容挣脱的力气紧紧?住了她。男女力量只悬殊,仍她如何用力都移动不了分毫。
“我长得太丑了,”帷帽后传来他低沉喑哑的声音,怕吓到你。”
分明是他拙劣的借口。谢芜盈在心中冷笑,这个不敢露出真容的阴险小人。
她猛地一甩手,将自己的手腕解救出来,退后两步,隔开与他的安全距离,愤愤道:“你到底是谁?抓我的目的是什么?”
“宋璟,你可以这样叫我。”
分明是熟悉的低沉清润的声音,这人往日与他对弈之时,总是温和耐心,对她无限包容,此刻说出的话,却让她紧蹙眉头,不能理解。
宋璟?姓宋……如果她没记错,当今天子似乎也姓宋。
一股无力感瞬间席卷了她的思绪,谢芜盈不受控制地又退了一步,已经退无可退,小腿撞上床沿,身体失去平衡,跌坐在床榻上。
可若真是如此那一切似乎都能解释的通了。难怪他有这样大的权势,让金华寺后院轮为他的私人领地,又能精准地找到兄长为她安排的隐秘的藏身之地。
谢芜盈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熄灭了,她抬起头,反而奇异地平静下来,“你是广阳王?要拿我胁迫兄长?”
这分明是再正常不过的推断,然而自称宋璟的人周身气息却骤然一冷,话里笑意消失,带着十分明显的不悦开口,“我不是他。”
不是广阳王?谢芜盈心头疑窦丛生,却并未放松警惕,反而顺着话锋,故意试探,“那你是谁?你不会得逞的,我宁愿死也不会让你威胁兄长。”
宋璟似乎又被气笑了,“我没有这样想。”
只要不是对兄长不利就好,谢芜盈紧绷的神经似乎松了一丝,但也仅仅是一丝。她敏锐地察觉到对方似乎很在意她的误解,似乎也并不打算伤害她。
她立即抓住这点,继续用言语刺激,试图套出更多信息,便道:“要杀要剐,麻烦痛快一点。”
宋璟道:“我对你的命也不感兴趣。”
“哦?”谢芜盈挑了挑眉,“那你想要什么?”
“我……”
他的话音被楼下突如其来的巨响打断。仿佛重物砸碎了什么,又像是门板被暴力撞开的声音。
谢芜盈眼眸一亮,意识到什么,立即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