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头!”官差吞吞吐吐的打着招呼。
“怎么?今日没能抓到那不守规矩的?”吕班头斜睨了几人一眼,又抓了两粒花生米扔进嘴里。
“嗯……原本是有的,可谁知那钦差大人突然出现将人放走了,小的们也没办法不是,这胳膊也拧不过大腿呀!”官差可没想背上这口大锅,赶紧将苗凤卿供了出来。
“哼,又是她,连道上的规矩都不懂,还敢出来掺和我们的事情,哪天老子不爽就砍了她!”吕班头一脸的嚣张。
“都跟你说了多少次,将你从前那性子改改,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土匪出身?”微班头将他按下。
“你先出去吧!”
“是!”
“你还真砍不了她,别看她官职小,可家中却是有根基的,莫要冲动!”魏班头不赞同的摆摆手。
“哼,如今用铁链拴着的哪个没有根基,还不是我们想如何便如何!”吕班头不服。
“稍安勿躁,虽然不能砍,但是瘸了病了哪是我们能控制的,北地三个月的长途跋涉,谁知道能出点什么事,姑且再忍耐几日!”
“我听大哥的!”
这两班头草莽出身,早年什么事都做过。朝廷的重犯不只有这群小姐公子们,也有穷凶极恶的杀人犯,押送流放的犯人到北地本就是苦差,若是碰上几个敢杀人逃跑的更是倒霉。
所以一直没什么人愿意干,就算有也要能压住歹徒的狠角色。
而押送犯人的途中,收一些灰色的银两,调戏几个软弱的坤泽,也成了这些人心照不宣的好处。
如今,苗凤卿的到来,让他们少了乐子,自然视她为眼中钉。
江宴寻到卢大夫给的药粉药丸仔细分辨着,终于找到了那个写着陌上花开的小纸包,听说这包药粉很有意思,在脸上画什么便会留下什么。
江宴借着屏幕的光亮,用小拇指在谭千月的眼尾与上脸颊处,几笔勾勒出一个玫瑰的图案,她画的不好大概是个简笔画版的玫瑰,占了右半张脸的一小半,她瞧着是别有一番滋味,不过别人看就未必了。
“你在做什么?”见江宴摸黑在她脸上涂涂画画,她甚至以为江宴在调情。
江宴放好东西躺下凑近谭千月耳边道:“给你点朵花,省着一路提心吊胆,这东西还是你那发小给的,也不知能挺上几日。”
“甚好!”谭千月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吊床在露天的大棚子里,这已经是驿站能给的仁慈了,谭千月刚好嵌在江宴的怀里一般,娇小柔软,虽然腰间缠了几层却依旧能被江宴环抱着,甚至被江宴用铁链抱在中间,虽然戴着铁手铐但将人圈在其中还算方便些。
两个人的重量将布床压弯,像被卷在里面的蚕宝宝,四面八方吹来泥土的味道,但也比睡在地上好得多。
悄悄的盖着袄子,将身体藏在吊床内,因为刚刚的变故此刻大家都鸦雀无声,生怕麻烦找上自己。
次日鸡叫前,天还未亮江宴睁开眼睛。
今日又是要命的一天,她得先将大小姐喂饱,不然这娇娇的身体没几日就会累垮。
浏览了自己的“库房”,肉包子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是与旁人离的这么近会被闻到肉香。拿出三个大大的馒头与酱牛肉,馒头掰开牛肉片夹在其中,三个中式汉堡就成了,自己吃的饱,也没什么引人注意的香味。
看了眼还在睡着的人,昨日可能是累坏了。
江宴用食指点在她唇边逗弄着,两下三下手指被咬了,谭千月又啃又吮的将她的手指当成了食物,大概?
江宴眼睛瞪大了,从她背后靠在她耳边道:“别吃我手指头,我给你好吃的。”
谭千月睡眼惺忪的抬眸看她,灰青色的天空下,一张干净到极致的脸正在呆萌的看着她,比清晨的日头都澄澈。
“好。”其实她也没有睡的很实。
江宴用袄子将谭千月连头盖上,在下面偷偷递给她一个放凉的馒头。
谭千月接过东西,也没管是什么,便直接塞进了口中,江宴总不会要毒死她,这个时候能有吃的人生别无它求。
咬到嘴里发现是馒头,还带着牛肉?牛肉的口感并不干噎,相反还很软烂入味,每一丝肉里都渗透了满满的酱香。
谭千月不再犹豫,蒙在棉袄子下默默且快速的吃着,吃了一半还问了江宴有没有,见江宴点头,才放心的接着咬。
江宴能拿出馒头酱肉,谭千月并没有过多怀疑,因为送行那天有不少人都收到了亲人的包袱,有点干粮的也不止她们一家,只是大家都藏的很好,官差暂时也还没有惦记犯人的包袱。
但凡能送进来包袱的,也定会给管差一些好处,所以就是装也要装上两天。
谭千月摸黑拽醒应红。
“怎么了?小姐?”应红不明所以,半起身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