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掌落在谭千月的另一只手腕上,不动声色的替她揉捏着疲劳疼痛的手腕,又看到她引人注意的脸,虽然故意用头发遮住半张脸,但还是不够安全,等过几天那些官差无聊的时候,不知会不会找貌美的坤泽解闷。
晚上还是研究研究卢大夫的药包吧。
“快点,快点,都快点,趁天黑走到清河驿站。”官差拿着皮鞭在后面打着空饷,若是看哪个不顺眼便可直接给一鞭子。
吃了窝窝头的犯人一个个迫不得已的起身继续赶路。
听到驿站,江宴心里一松,可是她们一共二百多人,就算到了驿站屋子也是留给官差的,哪有她们的份。
又过了将近两个时辰,天色漆黑。一行人点着火把终于到了清河驿站,小姐公子们都冻的瑟瑟发抖。
江宴与谭千月二人身上裹了两三件,勉强能应付夜间的温度。
这早晚冻死,晌午热死的天气,叫所有人叫苦不迭。
如江宴想的一般,屋子分给官差还不够,压根没有犯人住的地方。倒是有一堆木架子上绑着布的小床,在露天的一个大院子里。
江宴拉着谭千月,手疾眼快的挑了一处看着还算结实的木架布床。
江宴用手试了试“吊床”的质量,看着应该不会半夜掉下去,不过其它的就不好说了,毕竟缺胳膊少腿的木架布床也很多,还有中间老大一个窟窿的“床”,亏的自己腿脚快,不然一张“好床”可是很难找的。
谭千月被江宴快步拉着,坐到床上的时候还是蒙的,虽然她“家里家外”都是能人,可是面对眼下的情况除了脑子是蒙的,身体也跟不上。
吃的不认识,住的不认识,连喝的水都是微苦的,她真是一脸懵。
一米来宽的布床吊在四根还算粗实的木桩上,紧接着隔壁又是一张床,连成排大概有三四十张,基本是两三个人挤在一处,但布床又睡不了三个人,一般是自家的孩子老人先睡。
应红跟在二人身边,也找了一个空地栖身。
江宴扶着谭千月坐上去,布床很晃,她一时间坐不稳跟着东倒西歪的,江宴有一点想笑,但是老婆这么惨,她再笑就有点不厚道了。
稳住布床,单腿一迈轻松的挤在了谭千月的身边。
拿出包袱里的袄子,一个当枕头,一个当被子盖在两人身上。
袄子下面,谭千月柔软的身子紧贴着江宴,她身上清淡的绿草味道让她很想靠近。
相比江宴,她更熟悉这个味道……!
“脚还好吗?”江宴想起她今日走了一天的路,到清河驿站时身子都要拖不动了。
江宴自己就是个跋山涉水的主,原主体力又好,她估摸着自己能撑上两个月左右。
“不好,很疼。”谭千月撇着嘴,声音里带着娇娇的颤音,在江宴耳边小声的炸开。
“哦,该不会是起了水泡吧?”别说她了,就是江宴自己的脚,也不见能好多少。
“你捂着袄子睡吧!”江宴打算处理一下。
“你要去做什么?不许走!”怕她离开,谭千月紧紧抓住她。
“我不走,脚上水泡不处理,明日更疼。”她说着坐起身,去脱谭千月的鞋子。
谭千月眼下狼狈的有点不好意思,不想让她碰。
“没事,我给你擦擦。”说着抓过她的脚,在电子库房拿出沾了水的帕子,握着她的脚腕一点一点擦拭。
她在大街上吃喝玩乐两个月,库房里有不少趁手的用品,杂七杂八都囤了点。
谭千月感觉到有湿帕子在擦脚瞪大了眼睛,但是碰到起水泡的地方还是会一哆嗦。
“你别怕啊,不会很疼。”江宴想了想,又拿出一颗圆圆的水果糖塞进大小姐的嘴里。
谭千月察觉出嘴里的甜味,不解的抓住江宴的手,夜里看依旧漂亮的眸子紧紧望着她。
江宴只好低头在她耳边道:“是糖,我还有,你先甜甜嘴。”
随后便找出一根干净的缝衣针拿在手里,她可以借助大屏幕的光亮看清谭千月的脚,在别人眼里这边依旧是漆黑一片。
谭千月将头埋进袄子里,嘴里含着水果糖是她没吃过的味道。
忽然一阵钻心的刺痛叫她皱眉,双手忍不住抓紧袄子。
不过片刻的功夫,有软绵绵的东西贴在脚上。
江宴用干净的棉花将谭千月的脚包裹了好几层,最后扯下多余的布条将她的玉足缠好,这样明日走路能舒服很多,穿鞋也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