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之路辛苦,一来一回又得大半年的光景,算了别来了,我自己也可以过的很好,还有小姐陪我。”应红低头小声嘟囔道。
她说的是真的,如果苗大人不在这里,那么还要她千里迢迢过来干什么,和她玩躲猫猫吗?
桑榆被她噎的语塞,有点头疼的看着这个“好心”的姑娘。
半晌两人都不说话,应红继续低头。
“那我走了!”
“……嗯!”
可刚走出去几步,桑榆还是觉得有点遗憾,转身将一个荷包交到应红的手里。
“这个什么?”应红抬头睁大眼睛。
“这里面是我这些年卖命挣的银子,一共八十两的银票。”
“那你给我干什么?”应红更疑惑了。
“这是我成家的银子,先放你这了,等我会来。”说完,黑红着脸跑了。
“哎?等等?”应红大声喊她,那人却跑的飞快。
“有病呀?说句想娶我能死呀?”应红小心地将荷包挂在脖子上,全身家当都在她手里,不信她能不回来。
就这样桑榆带着官差走了,江宴帮着应红将筐子运上去。
鸡蛋50个,猪肉5斤,精米10斤,小米5斤,土鸡两只,甚至还有一包点心。
“这东西可不少呀,在北地都能找个坤泽成亲了,这人忽然离开了你不难过呀?”江宴点着筐里的吃食调侃道。
“有什么好难过的,她还会回来的。”应红满不在乎道。
“你怎么知道她定会回来?”
“因为,因为,因为我猜的。”应红没有将话说的太满,万一她真的不回来,自己岂不是要被江主子笑话一辈子,她才不说。
“真是托了应红的福气,我们又有好东西吃了。”其实这一路上,她们没少占桑榆的便宜,只是到底身份有别不能强求。
谭千月更多的是观察应红的情绪,她自然的跟没事人一样,谭千月有些摸不着头脑。
所有人都走了,苗凤卿不愿意住在驿站里,如今她在去瞧苏荷就太明显了,可是她整日呆在驿站又有什么用。
半个月后,苗凤卿也躺满了三个月,特意去找了县令安排点活给她。
县令看着苗凤卿找上门来,也怪搞笑的,还有上赶着留在北地当差的。
“苗大人,我哪有什么活是能给你干的,就这个破县令的官职,你也未必看在眼里。”县令难得幽默一下。
“大人说笑了,在下都躺了三个月实在是闲不住了,就算让着带着流犯出去干活都成,真怕再不活动活动就真变成一个废人,连回家都费劲。”苗凤卿笑着摇头。
严大人想了想让她在松吉镇看管流犯也成,苗大人怎么说也是个官身,不算逾越。
而且有她在一旁,县丞还能收敛些,她也可以空出时间去调查其它事,完全可行。
“那就劳烦苗大人屈尊降贵,明日开始安排流犯年前年后的所有事宜,一切都按照去年的章程办就可。”
“不敢当,不敢当,乐意之至。”苗凤卿心满意足地笑了。
眼看着还有一个月便要过年了,所有流犯都放假了,天气冷的不适合干活,年底这一个月是大家休息的时候。
院里到处都是打牌闲聊的声音,有攒了点铜板的还会结伴去义安的集市上逛逛,做个棉鞋,围巾啥的。
新来这批人手里自然是没什么铜板,只能看着人家开小灶,换新鞋眼馋。
谭千月终于脱了囚服,换上新袄子,新棉靴,又做了棉围巾遮脸,虽然衣裳很丑但很暖和。
“阿宴,我脸上这个东西怎么办呀?它会不会就长在这了?”谭千月才想起来自己脸上还画着花呢。
她搭在江宴的身上前后摇摆,像个撒娇的孩子。
“给姓卢的写信,问她擦掉这东西的法子。”江宴抓着她搂在身前的手,想了一个最笨也最有效的方法。
“对,给她写信。”谭千月开心了。
江宴一把将她薅过来,躺在自己的腿上。
“怎么一提给她写信你这般开心?”酸溜溜地捏着她的下巴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