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又将桑榆骂了一圈,放下银子就跑了,都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她看着窗外要发芽的树枝,人也陷入了对某人的思念中。
田家发暗的饭堂里,大小十二口都挤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田喜媳妇珍娘战战兢兢地夹了一口肉片放在自己孩子的碗里。
对面田姨母立刻撂了脸子,声音难听道:“有些人自己病病歪歪的,还一直劲的知道挑肉吃!”
珍娘低头不去理会对面说了什么,只要她的孩子吃到了肉片,其它什么都无所谓。
见珍娘不说话,受气一天的田姨母更是发病一般耍了起来。
“哎呦喂,这日子过不了了,想当初我将婆家的金银都带回来,替姐姐养了这一屋子的女儿,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就连一个小辈媳妇都敢不将我放在眼里!”田姨母拍着大腿喊起来。
“这是又怎么了,哪个又惹你了,真是不消停!”田母是个粗枝大叶的乾元,自从田喜娘身子变弱以后,正好赶上妹妹田水莲成了新寡被送回家,是又掏银子又出力,伺候着刚刚出生的老二。
后来,田喜的娘亲身子骨一直不好,生了老四后便撒手人寰了,这个家就交给了田姨母打理,她在这个家里也是功高盖主的存在,家里一般没人敢反驳她的话。
“去问问你那三媳妇,整日病病歪歪一点活不干,还一个劲地挑好的吃,哪家的金山银山能禁得起她这样的败霍!”田姨母指着田喜媳妇一顿抱怨。
“我就是给孩子夹了一块肉,怎的?我孩子不是田家的?不配吃口肉?”珍娘虽然看着软弱,但在孩子们的事上却也带着一丝刚强。
“你们瞧瞧,瞧瞧她怎么与我说话呢,忙了一辈子都是在给旁人养孩子,就知道都是靠不住的,不如让我去死了算了!”田姨母开始干打雷不下雨。
“老三家的,给你姨母道歉。”田母开始和稀泥。
珍娘看着她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样,伸出筷子直接又夹了一片肉放到老大的碗里,用眼神示意她赶紧吃。
孩子端起碗,快速地扒着碗里不多的高粱米饭。
见孩子吃了,珍娘这才无所谓地说道:“姨母快吃饭吧,媳妇下次不敢了!”
珍娘说的云淡风轻,压根不能缓解田姨母的怒火。
“就是孩子吃块肉罢了,我又不是没挣银子!”见田姨母还要发作,田喜直接开口。
她干的零活多,交的银子也是最多的,偏偏姨母向着二姐,总是欺负她媳妇孩子,田喜的脸色也不好看。
“姐,你瞧瞧她们一个个的,是要反了天,呜呜呜!”田姨母直接回去炕上哭耍。
“怎么说话呢,老三!”田母也责怪地看着田喜。
“我说什么了?”田喜不甘反问道,她说的不是事实吗?
“你姨母从小把你们拉扯大不容易,又耽误了自己的事,现在就是你们要报答她的时候,怎么还能将她气成这样,我看你们也不要吃饭了!”田母瞪着眼睛看向珍娘与田喜。
“不吃就不吃!”田喜也来了脾气,领着媳妇孩子就要回自己的房间。
“走了就别回来!”田母也摔了筷子。
田喜站在原地看了田母一眼。
“阿姐,我也是一时嘴快,别因为我一个孤寡婆子的事,就将孩子赶出去。”一旁的田姨母立刻擦擦眼角,又上前装好人。
珍娘眼里似藏着小刀一般,暗中瞪了老婆子好几眼。
“你还在替这个不孝女说话!”
“都是孩子!”田姨母低头垂泪。
“老三,这事姨母不怨你们,只是你二姐的事,你得多多上心呀,都是一家人总不能自己其乐融融媳妇孩子热炕头,看着你亲二姐孤孤单单连个嘘寒问暖的人都没有!”田姨母情真意切的劝道。
“你想说什么?”田喜不耐烦地看着她。
“你不是与那江家交好吗?那家的婢女应红是我给你二姐挑中的媳妇,你二姐虽然庄家活差些,可配她一个婢女不是绰绰有余嘛,正好那姑娘瞧着身子好像个能干的。”田姨母还在畅想着。
田喜皱眉看她:“去年,王家的寡妇都没看上我二姐,这个嘴我张不开。”
没成想,一向好说话的田喜却直接拒绝了。
“老三,你就不能帮帮你二姐吗,她可是你亲二姐!”老大也开口看热闹。
田喜看着一言不发的二姐,又看了看其她人还是坚持道:“以后有其她合适的我会给二姐出一半的银子。”
说着便拉上珍娘与孩子离开了饭堂。
“你你……!”田姨母在背后指着田喜,气的上气不接下气。
“回头,我给你们上山抓两只野鸡吃!”田喜看着经常吃不饱的娘儿三道。